“老嬷嬷们都说,从那时便看得出来,这薛小世子就是个不顾纲常礼法的性子。后来果然如嬷嬷们所说,薛世子长大后,最烦那一套什么之乎者也的治国大道理,对兵器阵法倒十分感兴趣,只是这兴趣也没持续多久,不过短短一年,薛世子便将那兵书抛之脑后了。”
“整日就在这京城里晃荡,带着一帮小厮赌钱喝酒逛青楼,渐渐地,这薛世子的风评便坏了。”
虞昭静静听着云知的描述,没有说话。
这十分传言里,她虽不知有几分真,可疑之处却是有几处的。只是现下无从验证,也只好先搁下不提。
她问云知:“既然定国公同吴王起了龉龌,那陛下是如何做的?”
云知摇了摇头,“陛下让侍卫将两人拉开了,而后三人便进了内殿。顺喜不敢跟着去,与不敢向那内殿的太监打听,怕露了马脚,所以便不知道了。”
虞昭点了点头,“顺喜做得不错,难为他了。”
“多赏他些银子罢。”
虞昭敛眉略略想了想,“他以前是不是在外殿打杂的来着?拨来内殿吧,做些端茶倒水的事,总比在外殿风吹雨打的强。”
云知掩下心中诧异,低头应是。
这顺喜,可算是走了大运了。
-
定国公与吴王在乾阳殿前大打出手一事,在百官之中很快便传开了。
定国公夫人姜氏,看见自家的马车终于驶进了府门口,甫一停下便走上前去。马车上下来手掌缠着纱的定国公。
姜氏满脸焦急:“你个老头子,怎么又同人动手了?出门前我不是叮嘱过你,万万不可与人置气吗?你瞧瞧,你这手就没几天消停过。”
定国公被妻子当着下人的面训斥,自觉面上无光,登时便脖子一梗,道:“我何时与人置气了,这次可是傅明淮那厮先惹的我,你莫要错怪了人。”傅明淮是吴王的名字,普天之下,除了当今圣上,还没几个人敢这般直呼其名。
府中侍从皆垂头看地,目不斜视,一语不发。
姜氏素知这人脾性,嗔怪地望了薛忠一眼,“我不与你多费口舌,雪大了,快同我进府,我还有事要问你呢。”
定国公沉稳地“嗯”了一声,接着便接过身旁小厮的伞,撑开了挡在姜氏头顶:“这点雪你受不住,我不要紧,我且替你撑着。”
姜氏乜斜了薛忠一眼,不再说话。
这老头儿,都成婚几十哉了,还改不了这好面儿的毛病。即使是关心她,在外头也非得说得别别扭扭的。罢了,人少了就正常了。
这般想着,夫妇两个入了国公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