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,他又问了虞昭一句:“她如此待你,你不想报仇吗?”
虞昭一愣。
倒不是因为这个问题,而是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是傅止渊。
刚刚她还在怀疑傅止渊是不是也重生了,如今又问了这么一句话,实在很难不令人多想……
虞昭艰难地将思绪从傅止渊身上拉开,回到他问的问题上。
“自然是想的,只是这辈子她还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,那我自然没有惩罚她的理由。况且,陛下以为,臣妾将她放回康平候府,是太过仁慈了吗?”虞昭摇了摇头,“让她回康平候府,可比臣妾亲自罚她要严重得多。”
她的爹爹处事圆滑,一心只想往上爬,如今却因一个庶女在皇帝面前坏了名声,怕是要气死。为了补救,不用想也知道,康平候定会严惩虞兰,这不是他疼不疼虞兰的关系,而是必须要做给皇室看。只单单惩罚了,还不够,这桩事会成为康平候心里的一根刺,从此他在皇帝面前受了挫,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二女儿干的好事,揣测是不是皇帝根本没消气,迁怒与他,从而将满腔怨怼都迁到虞兰头上。
他会对虞兰这个女儿越来越失望的。
换句话说,虞兰这次回去,以后,大概都不会有出头的日子了。
“那倒是不错。”
听懂虞昭的言外之意,出乎意料地,傅止渊说了这样一句话。
虞昭忍不住想,这人不会觉得她十分心机吗?都说皇帝最是多疑,这皇帝不担心自己有一天将这些心思用在他身上吗?
“换做是我,手段未必有你这么柔和,我若是叫人欺侮了,定是要那人千倍百倍地偿还回来的,叫他生死不能。”傅止渊带着点笑意的声音倏地传进虞昭耳朵,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虞昭一怔。
这才是皇帝的手段。
只怕这人还将说辞美化了些。
心绪有些复杂,虞昭低下头没有多言,只像是累了般,抬手按了按额头,“臣妾这就去处理这件事。”
傅止渊瞧着虞昭面上的倦怠,垂下眼睫。
他不知在想些什么,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沉了一层灰。
“嗯。”最终,他答应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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亭外的风雪稍稍停了些。
怀玉和云知低眉垂手,立在亭外,安静地等虞昭出来。
绣云低着头,眼珠子盯着绣鞋的鞋尖,暗自着急,姑娘在里边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,她把虞昭带来了,那这陛下说的话还算不算数啊?能不能放过她们家姑娘啊?这要是出了事,回去大夫人第一个教训的定就是她。
说不得就要被赶出府去了。
绣云叫苦不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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