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傅止渊放下梳子,真要帮她束发,虞昭连忙阻止,“陛……小六,要不还是让宮婢来做吧?”
“不必,”傅止渊却淡笑着拒绝了她,“我会。”
说着便开始替她挽发髻。
虞昭有些怔愣,这手法如此熟练,究竟是帮多少女子梳过头啊……
镜中的傅止渊却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,轻描淡写地出声:“自学的,没帮别人梳过,你是第一个。”想了想,又接上一句,“也是唯一一个。”
虞昭默默偏过脸。
这皇帝究竟在想什么,就算是做戏,也不用……这么认真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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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婚后的第二日,帝后要前往宗庙祭拜。
虞昭穿着繁复华丽的皇后礼服,扶着怀玉的小臂上了凤辇。那礼服穿在她身上美则美矣,却与虞昭的气质有些不合,大抵是尚未及笄,她身上那股子明艳大气的韵味还很淡,更多的是透着未经人事的纯稚娇憨。
虞昭到的时候,傅止渊已在龙舆上坐好了。
他换下龙袍,改穿了一件黑底金线的袖袍,衬得那张脸愈发俊美,气质冷然。看见下了凤舆的虞昭,他向她招了招手。
虞昭行至龙舆前,行礼拜见:“臣妾见过陛下。”
“上来。”
她刚刚扶着宫人的小臂上去,刚要坐在他身旁,就被傅止渊一把拉了过去,虞昭无奈,只得被箍着窝在他侧边。
傅止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碰着她的腰,吩咐外面站着的李申:“多拿几件大氅进来,暖炉、汤婆子也多备些,免得皇后着凉。”
虞昭抬眼看去,见正是那日来侯府颁圣旨的李太监,不由得神色温和了些。李申眉眼弯弯,弯腰应好,傅止渊声音冷漠了些,“还不快去。”
李申赶忙退下了。
虞昭不明所以,安静地窝在他怀中。
片刻后,一件玄色大氅严严实实地盖到了虞昭身上,几乎将她裹成了一颗球。
傅止渊揽着这颗球,平静吩咐:“出发吧。”
车队启动,浩浩荡荡地朝着宗庙出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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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晋建朝不过百余年,宗庙中供奉的牌位并不算太多。
虞昭跪在蒲团上,和傅止渊一起祭拜先祖。
她的心里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。即使知道这个皇帝也许只是因为她是皇后才带她来祭拜先祖,但不知道为什么,两个人一同跪拜在蒲团上的时候,她还是生出了两人是一对儿平凡的恩爱夫妻的错觉。
傅止渊看着上方立着的那些牌位。
最前面的是他的父亲——晋宣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