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,梦中泄露的一个名字也不应该让弥雅动摇到心烦气躁。能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:
两人分别的这不长不短的一个多月里,是她身上有缺口被撬动,发生改变。
而弥雅生活中出现的最大变数就是兰波。
都是他的错。又是他的错。
这念头令弥雅的呼吸加快。兰波的那番自白又在耳畔响起。她不知道揪住胸口的这股情绪究竟是什么。愧疚,厌恶,艳羡,同情,恐惧,好奇心,弥雅不知道该用哪个词汇来描绘才最贴切,也许每一种都有一点。
正如初次见面时所承诺的,兰波已经为她掀起了遮住她眼睛的沉重帷幕的一角。只是向外面的世界慌张地看了一眼,她的小世界便开始溃塌,严格遵守的秩序变得可笑。
不知道阿廖沙是否察觉了她身上难以名状的异动。
弥雅打了个寒颤。
她可以不再紧抓着少年军的过去,但她不能丢下阿廖沙。唯有阿廖沙,她不可以舍弃。
“唔……”
就在这时,阿廖沙长吐一口气,逐渐醒转。
“什么时间了?”
弥雅揉着眼睛就势向后挪开,转头张望:“还没到午饭时间,但快了,你听。”
结束户外活动的学员正嬉笑着往食堂走,他们的交谈声从小树林的另一头遥遥传来。
“我们也去吧。”阿廖沙自然而然地提议。
他理所当然的口气令弥雅一怔。
阿廖沙看她一眼,了然道:“我不在的时候,你不怎么在饭点去食堂?”
弥雅垂眸:“我不想听见有人提他的事。”
阿廖沙刮了一记她的面颊:“他们肯定已经不太记得了。”
她笑了笑,没应答。
只要弥雅和阿廖沙一起出现在众人视野里,就会成为关注焦点。
弥雅早就习惯其他学员观赏野生动物一般的视线。但如果有人挑衅,她就会奉还,谩骂就以更粗俗的话语堵回去,动手的就打得周围人都不敢再对她动手。现在改造营学员大都来自普通战队,只要动作够快,挑选的部位够刁钻,即便是体格占优势的男孩也未必能挡得住弥雅的攻击。
此前她没少在食堂和人拳脚相向,进而被送进禁闭室。
如果知道她在短短三天内又闹事被关禁闭,不知道兰波会是什么表情。这念头令弥雅愉快地弯唇。
“你在想什么?”阿廖沙捉住她的手扣紧。
“今天可以久违地闹个痛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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