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早学校不是还传过枝枝男朋友开柯尼塞格么?真的假的?是这个帅哥么?”
周游环着手臂,“嗯,就是那个。”
“靠,那也谈了挺久了吧?”
周游:“毕业就分了。”
“不是吧?”
那辆白色宾利调转方向,一脚利落油门,绕过写真馆前的花圃,并入夜间车流,很快消失。
童卫目光追寻出去,细品道:“怎么分的啊?不像啊,感觉他俩挺好,那哥们看着挺有品,不像是持帅行凶那挂的。”
周游看着来来往往的车灯,目光再眺远些,能看到中心区的高楼大厦。
她指着一个方向跟童卫说:“那位程公子何止有品,人家有的,是正常人都难以想象的好吗?”
“你知道苏城有两条金缘路吗?”
童卫点头:“知道啊,去万竞广场必经金缘路么,怎么了?”
“万竞广场是以他妈妈的名字取的。”
童卫面色瞬间惊住:“所以他姓程是那个……”
“就是那个程。”周游点到为止。
“他那种家庭可能身不由己?不清楚,反正他对枝枝一直都很好,我们大四有课那会儿,他还经常自己开车来接枝枝,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散了。”
“枝枝好喜欢他。”
深夜,路况畅通,车子一路无阻地开到梧桐里的巷口。
程濯停车,解开安全带,看了一眼副驾驶上始终保持看窗外姿势的孟听枝。
他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。
程濯下车,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,她没有昏睡,甚至没有闭眼,一双清柔似月的眼,嵌着稀碎空茫的光,很僵持地望着车门外的程濯。
程濯问:“脚还疼吗?”
她摇摇头,手臂往下,伸到车座暗处,动了两下,只听两声闷闷的咚响。
“我想光脚。”
话落,一双摆脱细高跟束缚的白皙脚丫,从车门边探近路灯光晕里。
伶仃瘦骨,像即将坠地而毁的脆弱瓷器。
程濯躬身探进副驾驶,先是解开她的安全带,手臂捞起她的膝弯,妥当熟稔地把人抱出来,再抬脚踢合车门。
车灯滴声快闪后,熄灭。
周遭安静得像一场默剧,只有树叶间彼此摩挲的沙沙声。
他抱着孟听枝走进梧桐里。
不知道谁家院子里木姜花开得盛,夜风馈赠,馥郁香气灌满整条老巷子。
裸在外的细白手臂搂他脖子,他身上熟悉的、带一点残余烟味的清冷体息,叫她懈怠多时的记忆,开始被迫复习重温。
她缩起肩骨,那顶金属皇冠碎钻锋利,和她柔软温热的皮肤一样抵着他的脖颈,皆似柄刀,凌迟呼吸。
她像意识到了。
一低头,手指摸进发间,摘了夹扣在发顶的皇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