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盒递上去,由服务生结账添汤。
他们买得及时,再迟几分钟就要跟下晚自习的十四中学生挤在一起排队,这么多年,十四中的晚课铃声都没有变。
逆着晚自习的人潮,走到十四中附近。
孟听枝很快解决掉一盒热食,回头看灯火煌煌的秀山亭,穿校服的少男少女打打闹闹,哪怕陈砖旧瓦,长街也鲜活。
“我读高一的时候,你人气很高。”
他记着她呛烟,站在下风位置,低头拢火,点了一支。
再说话,声音就浸出几分沉哑。
“听了不少八卦,都信以为真?”
孟听枝想想。
“嗯。”
孟听枝想起他们在十四中天台上的交集,想去看他手上的那块表,牵起他的手,却只见一只茶褐色牛皮表带的休闲男表,环在他冷白腕骨上。
“那块宇舶呢?”
程濯也低头看,“坏了。”
那表是有年头了。
“送去修了吗?”
程濯唇角露出一道清冽的弧,“不修了,可能也修不好了。”
“那表是我妈送我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,我跟她。”
他斟酌着说:“不太亲。”
“她送我,我也没戴。”
“她去世之后,我倒是一直戴着。”
冷淡白烟渐渐弥散,叫他在其后,面目模糊。
这是第一次听他提起他家里,孟听枝静静听着,没有放开他的手,她指尖温软,从他手腕慢慢摩挲到他手指。
最后停在他无名指的那道细疤上,一下一下轻柔地用指腹描绘着。
愈合得不够好,伤处有一点增生的凸起。
他这双手骨相极佳。
硬是叫这瑕疵似的疤痕,横出了一种因破坏而更真实深刻的美感。
她记得他高中在窗口阳光里转笔时,手上是没有这道疤的。
“这是怎么弄的?”
打火机底座有颗绿钻,他不记得就算了,自己手上有条细疤,竟然也要恍然再打量一番,才能慢慢想起相关记忆。
“这个?”
他垂眼看,睫毛在下眼睑映出很浓的阴影,“留学的时候打架留下的。”
“你打架?”
程濯看着她的反应,笑了:“怎么比我说我不会同时交两个女朋友还要惊讶?我看起来体力很差?”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