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正经。”顾瑾棠选了一只爆炒大虾,瞥二哥一眼,“你是不是觉得出了京城,大哥和老太太就再也管不了你了。便说话没个正形。”
顾予桁望着这山川河水,抖了抖身上的靛蓝刻丝暗金松纹长袍。“正所谓人生苦短嘛。日日捉鱼捉虾,其实也别有乐趣。只是不知道棠棠是否喜欢日日被那高门大户拘着。”
顾瑾棠扑闪着潋滟的眼眸,若有所思,“二哥问我啊……若是可以选,我也不愿日日拘着。”
她不喜欢顾府,但她心里却也清楚,这里就是她的家。里面都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人。就算是太后,也没有这一层血脉相连的关系的。
但前世的事情,她无法越过去。她也不可能完全放下芥蒂,无论是对母亲,还是对老太太。
顾予桁勾唇,“知妹莫如二哥,我就说知道啊。”
只是顾予桁却不知晓,就是这一趟里头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,填满了顾瑾棠的小脑袋。叫一年以后的顾瑾棠,做出了叫顾予桁心急如焚的事情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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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几日,画舫便行至繁荣的保定府。这儿的民生诸事正在逐渐恢复。
车水马龙,街道上吆喝摊贩的也就多了。人们出行,不必再戴面纱。若是有个病痛,就可以自行去街道尽头领取预防时疫的汤药,也不必花自己的银两。
顾瑾棠趴在船檐边上偷看,“果真是陛下在这里啊。天子治下,今日一见,竟比往常要繁荣了许多!”
顾予桁勾唇,颔首:“你二哥我也出了不少力气!”
顾瑾棠柔柔一笑,然后提着裙摆下了船。
保定府原本就和京城接壤,所以水路过来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。顾瑾棠荷包里揣着几个小银两,满大街的闲逛。
顾予桁说:“妹妹,今日已经晚了。我们现在驿馆歇下,明日我去见了陛下,二哥再回来找你。”
顾瑾棠应下来。
然后二哥给她备下了不少餐食,还将大部分军卫,都留给了妹妹。做完这些,顾予桁就出去了。他如今来这一趟保定府,时间紧迫,定要查清楚是谁让保定府的疫情扩散。
二哥哥不在,顾瑾棠也就早早洗漱,预备睡下。
云枝替小姐铺好床,“小姐这几日辛苦了。就早些休息吧。”
顾瑾棠笑道:“云枝你也是。”
云枝才吹灭蜡烛,却就听闻了窗牖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一条条黑影蹿过去。外头伴随着的,还有人受伤倒下的声音。
云枝惊恐:“谁?”
没有人应答。云枝声音一软,“护卫在哪?快出来保护小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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