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默不作声,等到胤琛走进内殿时,太后的身子都已酸泛了。
福臻嬷嬷赶紧上前来扶住太后,声音轻软,带着几分安抚:“太后安心,陛下做事,难道太后还不放心吗?”
“陛下这么做,都是为了在保定府立威。也是为的叫保定府的黎民百姓放心,不论疫情再是水生火热,天子来了。他们的神来了。这疫情来势汹涌,也是为了叫他们安心。”
“再者,陛下也是为的叫那背后的人胆寒。他们能看押住谢畚太医,又能叫顾予桁小将军染疾,自然不是等闲之辈!可咱们陛下,也不会惧的。陛下是个圣君,能将小人尽数清除干净。”
太后苦涩摇头,“虽说刚才皇帝没有说,但是哀家却能感受到,皇帝为什么要换回顾予桁。”
福臻嬷嬷沉默。
太后又道:“顾予桁说到底,也只是陛下的臣子。皇帝不是心软之人。可是单单顾予桁是顾瑾棠的哥哥,陛下便终究是动了这一回心思。”
福臻嬷嬷张嘴,风的声音都沉默了。
太后苦笑,“你现在懂了罢。”
***
顾瑾棠坐在慈宁宫内殿的椅子上看书,百无聊赖的,身上盖着一张纯白的毛毯。纤浓的眼睫轻轻抖动。
旁边的宫人见到陛下亲临的时候,都齐齐跪了下去。默不作声。
胤琛略一挥手,宫人们忙不迭的就退了下去。很快内殿之中就只剩下顾瑾棠和胤琛两个人了。
顾瑾棠还在等时疫方子调制的结果,直到感觉到身后形成了淡淡的压迫感。
顾瑾棠:“??”
“听说你将自己的九裂黄连献了出来?”
顾瑾棠赶紧的一回头,见是陛下,只能轻微点点头。
胤琛冷冷看着她道:“你怎么想的?”
顾瑾棠赶紧道:“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,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。更何况,我也是忠国公府来的!怎么就不能和哥哥们一样,为陛下分忧。”
胤琛冷哼,“说得倒是一套一套的。”他移开了视线,默然:“自以为是。”
顾瑾棠:“……不是啊。”
胤琛打断她:“我要去保定府了。”
顾瑾棠有点吃惊,赶紧站起来问:“不是吧。陛下可考虑好了?这是为什么?”
胤琛:“天子守国门,君王死社稷。”
顾瑾棠装模做样,“那陛下岂不也是,说起来一套一套的?”
胤琛气息平缓,说:“我认真的,顾瑾棠。”
他平静的说:“明日就启程,朝政会暂时交予你大哥与康王,内宫的事宜,都交给太后。直到保定府瘟疫平息,才会考虑回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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