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簇觉得自己这公主做的没有半点威风劲儿,又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,上次的事也的确留了些阴影。
她没有再过问这件事,而是全权交给了江一。
而江一每日总是有一大堆的公文要处理,也不知道有没有在管这件事。
直到八月初,拒那事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,身上的各处伤口都已经结痂,府医嘱咐要多走动走动,云簇才终于被放出府。
可出了门也不能骑马,江一牵着马车站在院门口,云簇十分无奈地上了马车。
夏季已经过去了一多半,街边的桃花和海棠都有些蔫儿了,没了生机勃勃的劲儿。
云簇趴在窗边,伸手去够两旁垂下的柳枝,一甩一甩的。
在家里的这段日子,没有收到半点季文的消息。
原本她是有些生气的,可是转念想到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住在哪,又怎么会有消息传来呢?
更何况,他停在曲阳也只是为了落脚罢了,也不知这些天过去,他还在不在曲阳。
正想着,马车已经拐进最繁华的主街了。
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,总觉得街上比先前更热闹了不少。
“江一。”她撩开一点车帘,问,“你有没有觉得,这城里好像有哪儿不一样了?”
江一没回头,单手执鞭狠狠往马背上一抽,冷淡道:“山匪被剿平了。”
“……山匪?”
云簇看他这表情,猜测道:“难道那日劫走我的是……”
江一用一种“不然呢”的眼神看过来。
云簇这回更有些后怕了,她从小到大连手指都没擦破过皮,这次被人劫走,弄得一身狼狈,身上的伤疤不知涂了多少灵丹妙药才去了疤痕。
可即便心里再战战兢兢,她面上也不愿意表现出来半分半毫。
她抬手把帘子撩的再高一点,半个身子钻出马车,轻蝶在后面扶着她,怕她掉下去。
“江一!”云簇气鼓鼓地说,“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主子啊!你是把我也当成你的弟弟了么!”
江一一滞,握着马鞭的手微微一紧,“公……”
他脱口便要说公主两个字,想到场合不对,只能咽下去,改口道:“小姐,属下并非……”
可这回,他仍没能把话说完。
只因云簇忽然扬声唤了一句:“季公子!”
那声音里的惊喜与欢欣是江一从未听到过的。
顺着云簇的视线偏过头,只见一穿着暗红色锦袍的男人站在不远处,背后是喧闹和来来往往的人流,他却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他们的方向。
莫名的,江一从那眼神里读出几分打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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