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肆意后,曦光临下,一点点爬进屋内,将里头照得微亮。秦瑜支着额角,安静看着怀里熟睡的人,伸手轻轻拂整她浸了汗水沾在颊上的发丝,然后一丝一角都不肯放过地,在她脸上慢慢勾勒。
其实,这张脸早刻进他心里,再也抹不去了。
指尖落在她那对长睫上,又弯又长还浓密的睫羽,静静地盖在桃花眸上,显得安谧又美好。他鬼使神差地拿指尖抚了抚,动作虽轻,却还是惊动了怀里人。
陆轻云没睁眼,却往他怀里蹭了蹭,过了会儿,含糊不清地说:“王爷,天亮了,你该上早朝了。”
秦瑜哭笑不得。
“王妃自己贪睡,倒是能督促本王勤勉。”
说罢,手欠地又把玩起她的发丝,“本王今日不去早朝了,就陪着你。”
好一阵子,怀里人都是无声。
以为人是又睡了,秦瑜刚也要再抱着她眯一会儿,怀里人却又胡乱蹭了蹭,旋即抬起小脸,睡眼惺忪地望来,“你可是摄政王,不怕人家说你荒废政务啊?”
“摄政王又如何,难道本王就不能沉迷美色了?比起他们,本王更在意云儿。”
蓦然想起秦淮言的话,秦瑜走了会儿神,继而认真问她:“云儿,你可有什么想要的?本王怕猜不准你的心思,给你的,却不是你所愿。”
“我想要的……”
陆轻云又躺回去,视线落在他赫然印着两道伤疤的胸口,轻轻拿指尖抚摸着。两道伤痕,一道是因秦淮言,另一道,却是为救她。虽早已愈合,可依旧触目。
他身上的伤,还不止这些。
秦瑜光鲜的外表下,藏着一道道伤疤。后背的烫伤,腿上的划伤,每一条都铭刻着他那段往事。
昨晚的事尚记忆犹新,这人一脸惶恐忐忑地问自己,害不害怕这些丑陋的疤痕。
她不怕,却很心疼。
陆轻云凑过去,轻轻吻了吻他胸口的伤痕。
秦瑜的眸中闪过些许晦暗的光。
“我想要王爷不再受伤,想要王爷安然活着,也想要和王爷一起相守到老。不要权势富贵,只要我们两个人都好好的就行。”
“就这样简单?”
“嗯,就只要这些。”
秦瑜闭上眼,默声好半晌,才幽幽睁开。
你想要的,我都会办到。
他翻身,端详着臂弯下的人,嘴角扬起一抹浅笑,“云儿现在醒了?”
“说了这么多话,想不醒都难。”
“那就……再来一次。”
“你真是这么听见的?”
余子安整理衣裳的手微顿,因醉酒和玩乐而通红的双眼,死死盯着面前的随从,比鬼魅还要让人惊恐几分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