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画一惊:“啊?小、小姐,您吃、吃虫了啊?”
“……我不吃虫,我要吃饭,你快点去吩咐人给我备早食来。”
听到这话,秋画才终于松口气,应声后退了出去。待脚步声离远,陆轻云忙不迭往里屋走,坐到梳妆台前,仔细打量起自己的样貌。
“嗯,不错,卸得干干净净。”
转眼间,十日期限已过,今日就是陆轻云要交刺绣图样的日子。慢条斯理用完早食,她便拉起秋画到妆镜前,指着脸左右好一通指挥。
秋画不敢多言,只得照着做。只是,待梳妆完毕,她盯着镜中一脸憔悴、眼眶子乌黑的小脸,耐不住心中忐忑,还是问出声:“小姐,您这样不太好吧?”
“这有什么不好的。”陆轻云也端详起自己的憔悴妆容,片刻,满意地点点头,“不错不错,辛苦你了,等下给你买好吃的。”
说罢,又低下头,开始往十指上缠起细布。
“可小姐,若老爷还是要同您生气,到时该怎么办?”
“我都这样了他还生气?是不是亲生的呀?”
“小姐!这玩笑可开不得。”秋画听了急忙劝道。也不知怎地了,自家小姐竟变成了这么个口无遮拦的性子。
见她垮着小脸,一脸担忧地模样,陆轻云笑着站起身:“好好好,我以后不乱说便是。走吧,等下去晚了算你的。”
秋画一听,哪里敢再多耽搁,急急忙忙揣上绣棚,赶紧跟在了小姐身后。
这会儿,陆文修正值退朝回府,换下朝服后,便入了书房,于桌案前处理公务。乏了,一抬头,竟见陆轻云惺忪着睡眼站到了跟前。
“云儿?”
“云儿给爹爹请安。”陆轻云乖乖福了福身,随即示意秋画将绣棚呈上,“爹爹,这是云儿绣的踏歌图……”
陆文修接过绣棚,正要仔细看,不想,入目便是粗糙一片……
嘶……
他时而皱眉,时而摇头,时而又无奈叹息一声,神情变换之复杂,陆轻云犹如在看场默剧。
良久,才见他扔开绣棚,铁青着脸抬起头。
“这就是你绣的?”
这绣得,小孩子过家家也不过如此!他还真不知道,自家小女儿竟连这么点女红都做不好。陆文修正欲斥责几句,不想,视线就落在她缠满细布的十指上。
小丫头脑袋低垂,双肩耸拉,缠满细布的十指正局促不安地搓揉着衣角,迟迟不敢抬头看他。直到他一声唤,小丫头才敢抬起头,却是脸色憔悴,眼圈乌黑,一看便是好几日没睡好觉了。
见此状,陆文修不由叹声气。
“看来,果真如你娘亲所说,你确实什么都记不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