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了一会儿,晏休想起来了,他捏紧糖果拢进手心,很轻地叹了一口气:“这个是上一次你想走后门的时候给我留的赃物。”
他看着俞绥,又说:“没有女生。”
这么一算其实俞绥走后门的次数实在太多了,漂亮的少年人玩起赖来鲜少有人能够顶住,晏大部长一数,发现睁只眼闭只眼的记忆纷至沓来,已经不能计数了。
这下俞绥也想起来了,他张开口又闭上,干巴巴地哦一声,在晏休的视线下隐隐崩不住,最后仰头喝了杯子里的水,脖颈仰出醒目的线条。
晏休在那线条上扫了眼。最初学绘画的时候,老师告诉他们,这个世界由点,线,和面构成,画着画着就会发现,看哪儿都能看到点,看哪儿都有线条。但他们不总是看的。世界之所以丰富多彩,在于它的捉摸不透。要是看什么都剩下单调的原理,那世界就不是世界了。
晏休总看俞绥,一部分是为这个男生与生俱来的皮相优势,一部分是为了他偏到北冰洋的心,却从没在那些点,线,面上单纯地停留过,它们在活动,每一帧都是他喜欢的模样。
他想起阶梯教室里男生白皙的脖颈。青涩的喉结触感像冰皮的糍粑,他记得那会儿俞绥喉腔散出不自知的轻哼声。
水杯忽然磕到桌面上,稳稳地推到里侧,俞绥在那个未拆封的大箱子上轻挠了两下。
晏休一顿,目光尽数收回。
在上课期间里,寝室楼的少许音响跟教学楼一致,走廊外传了道上课铃,悠悠扬扬晃过空荡的楼道,啪唧一下,让宿管大爷给关了。
俞绥醒了,没有生病。
晏休人也探望完了。
他们该回去了,但是上课铃都过了好久,也没人走向房门。好像谁先拉开那道锁,谁就破坏了横在他们面前这道天平。
晏休的视线顺着他的指尖,屈尊光临了那个未拆封的纸箱子。纸箱子里面估计用一层泡沫纸裹住了里面的东西,那东西估计还是一个箱子。
他没忘记昨天俞绥就是为这个东西溜出去的:“那是什么?”
“礼物。”话赶话了,俞绥没瞒着,他冲晏休看了一眼,“给你的生日礼物,你会满意的。”
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一起。俞绥撑着桌面那只手旁边多了一只手,晏休似乎想够那个箱子,让俞绥中途拦住了,他哎一声,说:“虽然我很想让你现在打开,但是不行,时间还没到呢,你生日的时候再看吧。”
他手扣着他同桌的手,还抽神想了一下,原来晏休这种万年冷体也有发热的时候。
“好。”俞绥不让看,晏休就不看了。晏休手腕轻动了下,俞绥就松了手,然后被晏休反手扣住了,只轻抓了一下,两人的手落回书桌上,手腕抵着手腕。
俞绥偏过头,视线在那儿落地扎根:“......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,还没想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