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十三号了,明天就是平安夜。”贺知任有些诧异她会问这个问题,背倚着栏杆扶手,惋惜地说:“要是明年圣诞还能来你家,我再给你买个圣诞礼物。”
她看着城市一派繁华的夜景,笑了笑,说:“别,你送了我就不好回礼了。”
她把两个人之间的线拉得泾渭分明,贺知任混惯了风月场,自然听得懂她的言下之意。碰了个钉子,他倒是不在意,寒暄了几句就转身回去了。
谢宜珩依旧靠在栏杆上,眺望着远处的灯火璀璨的埃菲尔铁塔,金属在灯光的辉映下,反射着明亮的光。像是她十六岁时候做的银镜反应的实验,烧杯底上析出的那一层金属光泽的釉。
她买了第二天的机票,和谭向晚一起去的机场。
谭向晚敲敲她脑袋,问她:“又和你的朋友吵架了?”
她有点困,迷迷瞪瞪地想了一会儿,才反应过来这个朋友说的是贺知任,摇摇头,说:“这算什么朋友。”
“你爷爷非要撮合你们两个,我就说不合适。可惜老人家还不听。”谭向晚“啧”了一声,接着说:“你奶奶昨天还忧心忡忡地问我,为什么你和知任合不来。”
谢宜珩整个人都清醒了,害怕自己最后的盟友就要叛变,赶紧问她:“你怎么说的啊?谭老师,不会以后你也要开始给我介绍相亲了吧?”
“我工作这么忙,哪有这个时间,”谭向晚没好气地推开她凑过去的毛茸茸的脑袋,说:“我说,合不来就是合不来,这种事情讲缘分,让她别替你操心了。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,但贺家那孩子我也不喜欢。”
谢宜珩头如捣蒜,说:“我跟他说了没五句话,他就说喜欢我,他这喜欢得多廉价啊?”
“是这么个道理。喜欢是要花时间的,你有多喜欢,就花多少时间。他这样子确实不太合适。”谭向晚拍拍她的手,叹了口气,说:“你也别听你奶奶的。结不结婚不重要,也不着急。你工资又不少,也不是不结婚就活不下去了。况且结了婚又要生孩子,一两年耽搁下来,事业多受影响。”
谢宜珩自己就是谭向晚事业障碍的现身说法。她低头,非常自觉地检讨,说:“我丁克,我绝对丁克。”
谢宜珩回洛杉矶,谭向晚回多伦多,两个人在机场告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