劈头盖脸就是一盆冷水,谢宜珩装模作样地叹气:“您知道我的教授亨利·索恩就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所以才进的医院吧?”
莱斯利笑得胡子都在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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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房间之后,谢宜珩整理了一下行李,和康妮道别。她正在等电梯,姜翡就打电话过来了:“我们要不要叫阿比盖尔一起去啊?我看她这几天也太不开心了,整天就坐在窗口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”
她看着电梯的数字缓缓下降,满口答应:“行啊,你问问她愿不愿意,要是阿比不愿意就算了。”
姜翡那边有沙沙的声音,听得不是很清楚:“您放心,我肯定有分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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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拉斯维加斯的时候是晚上十点,不夜城开始苏醒。远处的天是湿漉漉的深紫色,近地平线的地方却是灯火闪烁,像是哪位珠宝鉴赏师倒着给一块玛瑙打光。String大街上的百乐宫喷泉溅起明亮的水柱,是十万支金色的喇叭齐鸣。
街上都是星星点点的车灯,向前蜿蜒着匍匐着,一条发着光的河流通向看不见的远方。谢宜珩把酒店地址报给司机,老司机带着一幅整洁的白手套,说话的时候带着西班牙的特色大舌音:“您是第一次来拉斯维加斯?”
谢宜珩托着腮,静静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浮世繁华,说:“是。”
今天赶了一上午的报告,和谢准吵完又和爱德华吵。她提着箱子,打车去机场,坐了五个小时的飞机,实在是很累了。老司机见她兴致不高,也没有再搭话,打开了收音机。
是猫王的《Can’t Help Falling in Love》。
她记忆里的埃维斯是个那个不死的摇滚巨星,一身皮衣,一把吉他,就这么站在万人瞩目的灯光下。这首歌却是不相称的温柔,像是他握着麦克风,用低沉深情的声线对着舞台下的某个角落无声告白。
“For I can’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”
我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
“Like a river flows”
正如河流各自奔涌
“Surely to the sea”
最终汇于大海
…
音乐喷泉的对面就是复刻的埃菲尔铁塔,塔上装了景观灯,远处望去就是一片流淌着橙黄色光晕的钢铁,柔情万丈,又像是谁去泼了一塔的香槟,比巴黎更醉生梦死。
邮箱有新的提示音,是爱德华发来的邮件。爱德华给莱斯利发的邮件,语气冷冰冰的,指桑骂槐地说只有男人的左脑和右脑才是连起来的,还说有些女性一天到晚把实验室当作巴黎时尚周,像玛丽皇后一样,只顾着自己海藻一般的秀发,根本没考虑过头发下面的东西比头发重要的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