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安默默嘟起嘴,“我还是不想跑。”
为了宽她的心,陈澜二开始乱说话,“就算你摔了一跤,拖了大家后腿又怎么了?有我罩着你,班里谁敢抱怨你一句啊?要是真有敢的,我就叫上我们市场上那几个混道上的兄弟,给他点颜色看看!让他们都知道,你栩安安可不是好欺负的!”
怎么被他扯东扯西地扯到和运动会完全不着边的地方去了,安安无语,心想也不能败了澜二的好心,只好点头,“好吧。那比赛的时候,我尽量跑快一点。”
陈澜二心里舒服了,陈澜一提醒他说:“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乱说话?什么混道上的兄弟?那就是几个小地痞。我早跟你说了,别去招惹他们,你偏不肯……”
陈澜二暗中朝安安吐舌头,“我姐,唠叨得都成更年期妇女了。”
安安但笑不语,和他们一齐走向自己妈妈停在校门口的车子。
回到家,在料理台前清洗今天晚上煲汤需要用到的食材时,安安听到她妈沙哑着嗓子喊她:“把你今天的回家作业拿出来,妈给你看看。”
安安擦了擦手上的水珠,极不情愿地从书包中拿出作业来给她,“妈,其实我早就想说了。我都读高中了,回家作业,你不用抓那么紧了。我自己会做,做错了,老师课上也会讲的。而且,有的时候,你教给我的方法特别复杂,挺扰乱我的思绪的。”
抬起头,却见她妈妈已经戴上了眼镜,将她的作业,整齐地铺在桌子上。
她自己则端正坐着,手上的红笔,不住地点过她做错的题目。
她抿住嘴唇,噤了声,转身回厨房,“妈,你是不是又上课喊话喊得嗓子疼?我给你煲点雪梨汤吧。”
***
今天一大早,还在公交车上,安安就把自己手中提着的汤盅,给了景云深。
对方没有拒绝,“那条流浪狗,你今天喂它吃了什么?”
“没喂。”安安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完整的白煮蛋,“这个星期,我已经喂了它三颗蛋了,再喂下去,我怕……”
景云深颔首,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小袋子狗粮,“以后,喂它这个。”
安安接过了,半天没想好自己该对他说什么。
谢谢?
她又不是那只吃他狗粮的流浪狗。
犹豫许久,早就过了道谢的最佳时机,她只好趁公交车停站时,把满满当当的一袋狗粮塞进书包内。
再背上重了不少的书包,她抬起头,意外地发现,自己原先握着的那个塑料把手,被新上来的乘客给占去了。
新上来的乘客有不少,车厢这边的空间小了许多,她个子又小,手臂很短,失去了把手,就成了浩瀚汪洋里的一条海带。
孤立无援,一阵浪打来,就摇曳着身姿左右摇摆。几乎要被海浪打断。
景云深默默地把胳膊肘伸到了她面前,“扶着。”
安安看着他紧抓住把手,折成将近九十度的胳膊,没领会他的意思,“啊?”
他说:“挽着我的胳膊。”
安安眨了眨眼睛,“这,不好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