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盛宴清约他吃饭, 请他喝酒, 指着他的手说，“你这手特别适合弹钢琴。”

骗他出去听音乐会，放低姿态央求他, “别喊叔叔了，喊哥行吗？”

………

他妈的！

这种被欺骗，被愚弄，被背叛……或许还有利用的滋味他真的很久没有体验过了。短短的一两分钟的时间，戚慕的火气都快冲到头顶了，他定了定神，那边谈话的声音重新钻入耳中。

他这边不在路灯下面，天色黑，盛宴清也没怎么往他这边看过，所以大概没发现他在车上，谈话还是很私密——

盛宴清伸手想拍拍顾浔亦的肩膀，却被对方沉着脸躲掉，他也不恼，端起长辈该有的架子，以一种教导的口吻说，“不要和你母亲对着干，为你好。”

顾浔亦一向不喜听人说教，他挑起一边嘴角，声音满是不屑，“你管不着我。”

盛宴清眸色凌厉威压起来，“我是你舅舅。”

盛念娴和顾申的婚姻是典型的家族联姻，刚结婚没多久就必须要有孩子作为保障，哪怕那会儿盛念娴自己也没多大，就要学着怎么做母亲。所以他这个舅舅算起来也没比顾浔亦大多少，顾浔亦谁的话也不听，顾家没人管的住他，更别说他这个几年见不了一次面的舅舅了。

“得了吧，我想去见大哥就去，不想去就不去，什么时候去，怎么去，去了说什么做什么，全凭自己意愿，你们强迫没用。”

盛宴清目光冷下来，“你知不知道，你这样下去……你在放弃什么？”

“我放弃？”顾浔亦突然冷笑一声，“我若真的放弃今晚就不会上台做样子了。”

以前他或许不想要，觉得麻烦，抗拒，只想自己潇洒快活，自由自在过活。可现在他有想要保护的人了，他必须强大，他要有实力，他想把全世界都捧在那人面前。

“是吗？”盛宴清怀疑的看着他，有点不相信这混账小子还能有这等觉悟呢。

他还想再说，嘴巴刚张开，突然看到什么，没等发出声音就顿住了，跟电影视频卡住缓存画面似的，表情、动作、眼神无一不在那一刻凝固成静止画面。

戚慕打开车门下车，往他们那边走，从黑暗里走到路灯下，灯光昏黄却足以照清他面无表情但乌云压顶的脸。

旁边顾浔亦看见他，顿时面露担忧，他连外套都没穿，赶紧脱下自己身上大衣走过来给他披身上，说，“怎么下来了？外面冷，我这边马上就解决了，你回车上再等我一会儿好吗？”

戚慕没回他这话，他只是越过顾浔亦冷冷的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盛宴清，淡淡的问，“他是你舅舅？”

顾浔亦知道他问的是谁，所以也没回头看，就说，“是，今天我生日，所以找我来了，怎么？你见过他？”

戚慕立刻说，“没见过。”

盛宴清脸上慌乱一闪而过，但他沉着脸，依旧维持着那份冷静与威压，他抬脚往戚慕那边走了两步，戚慕收回眼神，说，“我困了，你有事你就去忙吧，我自己打车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