淳于傲也看见了她,盛怒的情绪竟也在这一瞬间冷静下来。
白鹤染瞅了淳于傲一眼,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着这位歌布国君,以前她曾想过,淳于傲大名灌耳一年多,待见面那一日一定要好好瞧瞧,这位她这身体的大舅舅是何等模样。
可真到了这一刻她却没工夫多瞅了,因为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即将要进殿来的那位东秦使臣身上。东秦使臣,之前琢磨不透的东秦使臣,这会儿竟一下子就猜到了那人是谁。
君慕凛的信她已经收到有几日了,按说已经过了他到凤乡的日子,二人却一直未见。
今日歌布宫宴上突然冒出来一位东秦使臣,她还用猜是谁吗?
果然,殿下有脚步声传来,白鹤染的目光又转了回去,正好看到一玄袍男子从殿外大步而来。一只手负于身后,一只手执于身前,一双紫瞳,一脸邪魅。
这不是君慕凛又是谁?
她笑了,冲他招手,亦换来他的一笑。
这一笑,立时化了短暂分离之苦,笑得她心都跟着甜了起来。
玄袍男子走至殿中心,站定身形,仰头看着高位上端端坐着的歌布国君,笑声朗朗而起:听闻今日贵太妃做寿,本太子既来凤乡坐客,又如何能不来贺一贺太妃寿喜?国君陛下,你说是不是这番道理?欢不欢迎本太子来贺?
淳于傲内心咆哮,早把个君慕凛给骂了个千千万万遍,可面上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表现出来。一来他是国君,歌布与东秦的关系再不好那也是背地里的,明面上,两国依然是保持着友好建交,歌布依然是附属于东秦的存在。太妃大寿,东秦能派一位皇子来贺寿这可是给了天大的脸面,如何能说不欢迎?如何敢说不欢迎?
二来,他的眼里还看着白鹤染呢!那个唯一没有随着与宴宾客一起跪下的小姑娘,如今是他心头大患,甚至比君慕凛突然到来还要让他更伤脑筋。他宝贝女儿的命在人家手里,他听说过太多有关于天赐公主的事情,完全相信只要自己对君慕凛有任何不友好的表现,这个报应会立即报在自己的女儿身上,白鹤染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。
于是他站了起来,下了高位往前迎了几步,一直迎到君慕凛跟前,这才也大笑出声:没想到太妃寿宴,竟引得十殿下亲自到贺,孤王实感荣幸之至。十殿下快快请上坐!
这一声十殿下,唤得歌布朝臣们齐齐一个哆嗦。十殿下?那不就是东秦手握重兵的战神王爷么,那是东秦皇帝最看重的一个儿子,是东秦皇位的继承者,他怎么亲自来了?
有一小部份人知晓国君与林寒生在铜兰两城做的事,这会儿就更是吓得冒了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