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头看看马蹄边的尸体,心里暗骂了一声没用,继而眼珠一转,一脸讥讽地看向五皇子:一个杂种,竟还舔着脸自称本王?我呸!莫要真以为自己是皇子,你其实是文国公跟李贤妃通。奸所出,骨子里流着的是卑贱的血液,跟皇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!
君慕丰脸色惨白,很显然,郭闻宇的话激怒了他。堂堂皇子沦为笑柄,势必将成为他一生的悲痛。他根本不想求生,甚至连一丁点求生的念头都没有,他之所以答应跟白鹤染共同迎敌,也根本不是为了自己的死活。他是为了白鹤染!
他是想着,自己精通阵法,多出一份力,让白鹤染将国都保住,将皇宫保住,这样就多了一份筹码去跟皇上谈条件,去堵朝臣的嘴。他只想帮着她,让她活下来,也让白家那几个无辜的孩子活下来。至于他自己,活着比死去痛苦多了,他宁愿一死。
君慕丰转回手去跟间殿的人要箭,他想再射一箭去了结那郭闻宇,却发现白鹤染的动作比他快了一步,数只长箭已经握在其手中了。
他看到白鹤染正在用其中一只箭头划开自己的左掌心,血很快就流了出来。她将血涂抹到那些箭头上,也不拿弓,只一跃站上了城楼高处。一把箭都握于右手,内力运起,猛地往下方就扔了去。
下方敌军都看傻了,以为碰着了个白痴,哪有这样子扔箭的?五皇子那样的神箭还要拉了满弓方有把握射杀一人,她就凭一只手就想把一大把箭都扔下来?还想箭死人?
这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不可能之事,甚至那郭闻宇都笑出了声儿,大骂白鹤染是个白痴。
然而,白痴的痴字还没有发出音来,忽然就觉得不太对劲了。
因为那把箭根本就没有目标人物,她只是将那一把箭扔向人群中间,又因为是手扔的,即便是运了内力,以白鹤染的内力也不足以对敌军造成多少威胁。
虽然也有因为躲闪不及被刮着点边儿的,但也都是皮外伤,不碍事。
但很可怕的是,箭是握成一把扔出来的没错,可扔到敌军里就已经散了开,散向了四面八方,不说大军中每一个角落都被扔到了一只箭也差不多。如此一来,每一个角落都有人受伤,明明是皮外伤,明明只是出了点血,可被划伤的人却在突然之间起了变化。
他们就像疯了一样,双眼通红,见人就咬,从头到脚,哪里都咬。
许多人猝不及防,突然就被受了轻伤的同伙给咬了一口,挨咬之后,他们就好像也被传染了一样,牙痒得难受,挠也不行掰也不行,脑子里就一个想法,就是咬人,只有咬人才能好受,只有咬人才能让他们不在疯狂之下迷失自己。
郭闻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白鹤染随手扔出来的一把箭居然会带来这样的连锁反应,他立即意识到白鹤染的箭头上有毒,可意识到却已经晚了。越来越多的人被咬伤,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撕咬当中来,且已经有不少人把目标瞄准了他,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挤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