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继续扫视众人,储山城已经城门紧闭,纵是你们跑到了城门口,守城的士兵也不会放任何一个人进城。青山城的灾难该由青山城自己解决,你们忍心在自己失去家园之后,再把储山百姓的家园也搅乱吗?储山是青州府管辖之地,你们中至少有一半人在储山都有亲眷,许多人家娶了储山媳妇,也有很多青州姑娘嫁到储山城去生儿育女。你们忍心让你们的子女亲眷也失去家园吗?忍心去扰乱他们的生活吗?
有人不解了,为什么我们逃到储山去就会扰乱储山,会让储山人失去家园?他们不过多接收了一些难民而已,给我们几个窝棚就行啊!
这话刚问完,就听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哀嚎声,紧接着就有人大喊:不好了,这个人身上出了好些疹子,人都烧糊涂了,怎么办,怎么办啊?
人们顺声望去,见生病的是个年轻妇人,二十左右岁模样,左小腿有明显的外伤,整个小腿的肉都是烂的,有的地方都露了骨头。
周围的人下意识地都往后退了几步,有的甚至捂起鼻子。疹子起在脸上、脖子上、手上也有,看这样子应该布了全身了。
有个离得近的人捂着鼻子说:这伤口都臭了,人都说糊话了,根本就活不成。
就是,赶紧找地儿埋了吧,这样哪行。
还有人问:她怎么会伤成这样?看这样子不是新伤,可咱们青州城的人都是在大啸拍来之前逃的,她怎么可能有机会受这么重的伤呢?你们谁是她的家人,怎么回事?
边上一个老妇抱着受伤的妇人,呜呜地哭着,她是我的女儿,嫁到唐兰去了。唐兰被大啸淹了,她的丈夫孩子都没了,就剩她一个了,她不回娘家还能去哪儿?可是她受了很重的伤,我们家没银子,请不起好大夫,只能抓些药自己敷着。可是一点用都没有,拖来拖去就成了如今这样。我的孩子还有气,她还没死,你们不能埋她。
唐兰人?青州的百姓不干了,就该把他们唐兰人都赶出去,他们自己的家守不住,凭什么来祸害我们的家?这疹子该不是疫吧?这万一过病气,我们这些人不是全完了?
这话一出,人们更是害怕,一个个退得更远了。
可惜,山路有限,能容下差不多一城的人落脚已经十分拥挤,一片山脉,一座峻岭,都快变成一座小镇了,哪里还有多少路可退。
老妇哭得更厉害了,一边哭一边骂那个说话的人:她不是唐兰人,她是东秦人,是青州人,她是嫁到唐兰去的。我们青州城同唐兰国彼邻,一代一代的,不知道有多少青州女儿嫁过去,也不知道有多少唐兰女儿嫁进来,你能将所有有着唐兰血脉的人全部赶走吗?
此言一出,其它人也反应过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