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场棋局下了整整一个时辰,最后,老皇帝输了。
不过他输得很开心,因为他输便意味着叶家输,意味着太后输,而白鹤染的赢便是东秦赢,这是他一直以来所盼望的最好的结局。
可这终究只是棋啊,若放到现实中,他是否还会输?
棋局还摆在面前,老皇帝看了又看,再开口,却是对白鹤染道:羽毛要一根一根的拔,那些东西既然存在,就不能拔了老巢就拉倒,否则一旦老巢倾覆,那些散落在外的棋子很有可能会为旁人所用,那是朕最不希望看到的。
白鹤染点头,是啊,十殿下同我说过,还有许多私兵囤积之处没有找到,而如果这时候动了叶家和太后,那些私兵保不齐就会被旁人拉走,或是自成一派,为祸东秦。
你们是如何打算的?天和帝摆摆手,朕已不问兵事多年,一直以来都是凛儿操持的。如今朕瞧着你这个未来的尊王妃还真不是白当的,有许多事瞧得比凛儿还要明白。
白鹤染失笑,女儿怎么能同十殿下比,也根本无心那些兵将之事,之所以掺合进来,只是因为家里有叶家的人,还不只一个,所以这也算是被动的被拉进局中来吧!
天和帝点点头,是啊,说起来,你们白家也是够乱套的。
这话说得很含糊,白鹤染知道,对于文国公府,老皇帝肯定早就不满了,甚至很有可能将来一旦到了叶家算总帐的那一天,白家也无法幸免于难。
可那是从前,如今她来了,她就不能看着已经被叶家拖下水的白家越陷越深。白兴言她不在意,但是那座府里还是有她想要保护的人。
乱些也好。她平淡地道,乱中才能出错。如果他们一个比一个冷静,日子过得毫无波澜,那才是最为棘手的。她将桌上走完的棋局推开,再用墨汁将那些名字一个个抹去。父皇放心,女儿懂得这其中厉害,不会操之过急。但我这条胳膊也不能白伤,总要从叶家敲出些东西才算完事。
老皇再点头,你想敲出多少来?
白鹤染将所有抹好的棋子拢到一起,就打算敲出来这么多。说话间,再将棋子分成两堆,是一堆大,一堆小。她指着小的那一堆说:这是我娘亲的嫁妆,当年十里红妆风光远嫁东秦,可如今我却连她的一点影子都寻不见了。那么多嫁妆在这十几年间不翼而飞,我肯定是要寻回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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