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慎王府住了一夜,还不知道怎么数落我。跟她们生不起那个气,我还是回去吧!也好,我送你。他不多留,左右人是自己的,也不怕跑了,非得急于一时把她留下又有什么意义呢?还是个孩子呢,他不想在这个年纪就将她束缚住,女孩子该有属于自己的自由,不管是成婚前还
是成婚后,这是她们的权利。这个道理是老十讲给他听的,但是他相信,一定是白鹤染先灌输给老十,才由老十再来灌输他。其实从前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,因为他在宫中长大,宫里的女子进来了就出不去,只能一辈子住在小小的四方天地间,跟自由是挨不上边的。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思想也从未谈及过女子的自由,听到的
只是女则和女训,还有在家从父,出嫁从夫,夫死从子。
所以,当君慕凛同他讲起女子也该有跟男子同等的自由时,就好像是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,不是不能接受,而是突然发现自己从前的思想是那么的狭隘。
再所以,当白蓁蓁找上他,希望他能为她撑腰,支持她同家族对抗,让白家同意她去今生阁做掌柜时,他一下子就想到了白鹤染灌输给他弟弟的那种理念,想到了自由二字,于是义无反顾地点了头。事实证明,他的选择是正确的,不管是白鹤染还是白蓁蓁,都不是适合关在深宅内院儿的那种女子。她们这种人就是该放到外面去,给她们广阔的天空,让她们自由翱翔,只有在这种时刻,才能看见
她们真正的风采,才能感受到自由带给她们的快乐。
当然,在欣赏风采和感受快乐的同时,也能够收获她们因获得自由而创造下的一个又一个惊奇,和一个又一个辉煌。
回府后的白蓁蓁直接去了念昔院儿,一点儿不拿自己当外人,甩了鞋袜就往床榻上爬。白鹤染本来都躺下了,这会儿不得不再坐起来,无奈地提醒这个四妹妹:你还没洗澡呢!然后凑近了闻一闻,眉头一皱,不是说慎王府是个挺严肃的地方么,那位九殿下一天到晚也难得瞧见个笑脸
,这怎么他家还吃烤猪啊?我还以为吃得跟和尚庙差不多。
白蓁蓁眼睛瞪溜圆,你怎么知道我吃烤猪了?说着,抬起自己胳膊闻了闻,也没味儿啊,你是狗鼻子啊?
白鹤染摇摇手指,狗可没我鼻子灵,你给我老实交待,在慎王府都干什么了?这都过了午夜子时,谁家大姑娘这个时辰从男人家里回来,害不害臊?白蓁蓁捡了便宜似的笑起来,还不忘揶揄她姐姐,你可别光说我,你是没大半夜往男人家里跑,可你大半夜跟着男人往外跑过啊!你忘了,我们在阎王殿还见过面呢!而且不只这个,你还往家里招男
人,我跟你比实在是不够看的。
嘿,还蹬鼻子上脸了?姐妹俩在床榻上闹了起来,迎春也从外头进来,给白蓁蓁备了沐浴的水,催着她赶紧洗一洗,洗完了再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