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兴言在尖叫,嗷嗷的叫,又跳脚又抱头,痛哭至极。
白鹤染走在回引霞院儿的小路上,听着身后传来的喊声,面无表情。
迎春说:在府上这么多年了,头一次见老爷这样。
默语声音冰冷地接了句:以后还会有很多次,不必稀奇。
迎春第一次赞成默语的话:是啊,也该换换人遭罪了。想当年老爷将二小姐送走时,老夫人也是这般哭喊,可是老爷完全不理会。亲娘又如何?他只听二夫人的话。
白鹤染听着,沉默不语,脸色很是难看。默语问了句:小姐在想什么?她淡淡地道:我在想我的娘亲,当年被赶出府时是不是也这样崩溃过?是不是也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如此喊叫?想她一国郡主,却沦落到当街要饭、同乞丐抢食,放下全部尊严就为了能让我不被饿死。
可惜,熬到最后,还是进不了这座府门。听她提起往事,迎春心里也不好受。当年淳于蓝出事时她已经十岁出头了,完全记事,白鹤染说的这些她都知道。可是知道又能如何?她就是个下人,有见证过去的机会,却没有改变事实的能力。如
今想想那些,徒增伤感罢了。白鹤染没有再说下去,思绪却飘回很远很远的前世生活。她的妈妈又何尝不是这般呢?这样的场面她简直太熟悉了,从前就是在这样的争吵和哭喊中长大,在父亲一次次的殴打和谋杀下成长。如今重
来一世,最可惜的就是淳于蓝已经死去,如果人还在,该有多好
不想回去了。她脚步停下来,长叹一声,用力做了个深呼吸,然后道:这府里的空气真糟糕,到处都是迂腐不堪的尘埃,到处都是阴谋阳谋的味道。你们随我出去走走吧!
此时刚过晌午,天还早着,白家的人早就不敢拦这位二小姐,她说出府,门房没有一个人敢多问一句。
三人没乘马车,就一路走着,也算颇有几分惬意。迎春想起一件事来,主动告诉白鹤染:白管家被打之后二夫人也出了事,没人给他做主,老夫人干脆罢了他的职务。眼下府上没有管家,小姐不如挑个合适的人选送上去,省得再被她们鼓捣出一个跟
咱们做对的来。
白鹤染苦笑,我上哪挑人去?人才啊!人才难求。她再一次感叹手头的人不够用。默语想了想,道:管家是要务,府里上上下下都需要管家打理,这样的人是不能随便指一个拉倒,不如不如请红家给找一个呢?红家从商,手底下的人个个精明利落,红姨娘跟二小姐关系也好,
红家送来的人应该能为咱们所用。白鹤染点点头,是个好主意,但还得等红姨娘回来再说,就看咱们的国公爷要怎么把自己的爱妾和女儿往回接,这张脸他拉不拉得下去。眼下当务之急她抬手按上肚子,饿死我了,咱们找家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