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书玉像打了鸡血一样的跑远了,她看着奔跑开的少年,嘴角一直是带着笑的。
年轻真好。她说,才十几岁的年纪就有这般志向,还有这般能耐,书玉是真给孟家争气。说完,伸手扯了一下孟文承的袖子,舅舅坐啊,你总站着,我还要仰头同你说话。
孟文承也不再矫情,刚好廊下这处是个拐角,他便在旁边坐了下来,也主动开口道:之前你问我为何不考虑让书玉随我从商,阿染你也听到他说了,小小年纪就过了会试,这样的孩子我怎么忍心让他投笔从商。只是从前也不愿让他走仕途的,因为国君暴政,不可助。不过现在不同了,现在你是国君,我反到是希望书玉考个状元,也快快长大,好能帮得上你。
他说到这里叹了一声,人人都想做国君,都想站在万万人上。可是国君又哪里是随随便便就做得的。亥时末息,卯时不到就起,周而复始,男君尚且熬不住,何况是你。如今朝中都是老臣,虽对国忠,却不一定对你忠。阿染,舅舅今日话多,你别不爱听。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,虽不至于将前朝之人全部换掉,但至少也要有完完全全忠于你自己的臣子。别人我不知,但书玉绝对能算一个。有他帮你,我也能放心些。
她心里感动,知孟父是完全为了她好,也知孟父所言句句属实。君位她是坐着了,但朝中没有自己的人,就连可用的得力属下也少之又少。如今的她完完全全是孤家寡人一个,就一个人一条命来到歌布,想要把一个国家撑起来,未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。
父亲。她声音低沉,又将这个称谓唤出了口。
孟父怔了怔,有些激动,颤着声应了她:哎。
她终于又露了笑容,谢谢父亲,不但替我想了这么多,还肯把书玉给我。
孟父摆摆手,让你叫舅舅,你又叫回父亲,既然都叫了父亲,那这些不就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应该做的吗?书玉年纪还小,一时半会儿的也帮不上你太多,你好好带他,未来他定会成为你的助力。而我我也有事想要与你商议。
他顿了顿,说起自己的计划:一个国家,士农工商,缺一不可。我把书玉交给你,而我自己则想在商路上闯一闯。我们孟家祖上有军功,但是后来为了避嫌,子子孙孙都不再习武,以此态度和决心远离朝堂和战场,拼命的降低家族存在感,如此才得以保全自身,繁衍后嗣。如今书玉要去科考,而我这个岁数也做不了旁的,便想着不如走一条商路,也算是从另一处途径襄助于你。只是你说得也对,商路不好走,孟家人丁不兴,我缺少帮手。
她懂了,孟父是跟她要人。
这也算是一种信任吧!跟她要人,那就相当于把孟家走出来的商路拱手送给她,又或者说,这条路孟父不是在为孟家走,而是在为她白鹤染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