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也只是猜测,事实如何谁也不知,因为没有那个即使。巴争告诉淳于傲,其实这一个婚卦我本可以不卜,国君也可以不信,于国运并没有多少影响,所能影响到的也只是圣运公主一人罢了。而之所以我卜了,是觉圣运公主是您心里份量最重的人,至于您信与不信,便只看圣运公主的一生,您忧与不忧了。
巴争行了礼告退,淳于傲站在大殿下,久久都没有缓过神来。终于有了反应时,想着人问问那巴争昨晚有没有见过什么人。可他向谁问呢?一整个皇宫的暗哨都中了迷药,到现在都还没醒,他始终忘不了昨夜从琴扬宫里出来之后的那种感觉。
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惧,整个皇宫里就好像只有他一人般,静得叫人害怕。他丝毫不怀疑,如果那时候有人远远放上一箭,他完全没有任何躲过的可能。或是突然宫出冒出一两个刺客,他除了亲自迎敌,再没有任何帮手。
所有他的人都叫人放倒了,一路走来,角落里都是昏睡的暗哨,对方就是这么无声无息地进了歌布皇宫,就在他将宫中守卫多布了三倍的情况下,还是把他这皇宫料理得一干二净。
这样的人,如果昨夜他被找到,焉能有命在?
所以他不能被找到,这些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。他从来不在固定的地方睡觉,秋风殿的龙榻上从来都没有过他的影子。都说狡兔三窟,他在这皇宫里最少也得有三十窟,且都是极其隐蔽的,绝不在任何显眼之处。
床底、暗室、地下、顶棚,所有能建密所之处他都建了,每天都会换地方休息,怕的就是有人寻仇,怕的就是在睡梦之间,有人要了他的脑袋。
白天他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,到了晚上,他就成了一只胆小的老鼠。那些他杀过的人害过的命,总是会在他眼前晃悠,他总是会陷入到一种幻想当中,觉得那些冤魂一到了夜里就会来找他索命。特别是孟书和的死,一个月了,他已经连做了一个月的梦,不是只有一颗孟书和的脑袋来找他报仇,就是孟书和那具没了头的尸体压在他的身上。
他很恐惧,甚至有时候早上醒了都会觉得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。
这还不算什么,最可怕的就是这两天。他千防万防的人居然坐着孟家的马车进城了,当探子将孟府门口下了车的新小姐的画像拿给他看时,虽然他并没有见过白鹤染本人,但还是一眼就把她给认了出来。因为太像淳于蓝了,他远嫁到东秦的妹妹,这对母女简直太像了。
白鹤染来了,还成了孟家的新小姐,这让他的恐惧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。他这两晚都在担心白鹤染会夜探皇宫,甚至他都想到了,只要让白鹤染找到他,就一定会杀了他。
他害怕,他怕死,所以不敢在任何一个地方睡觉,他就不敢闭眼,怕的就是一闭了眼就再也睁不开了。于是他去找琴扬,只有琴扬的琴音才能平抚他的心境,才能让他的心不再颤抖。可是他没想到,白鹤染居然也找到了琴扬宫,且就站在窗子底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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