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鹤染摇头,人确实已经死了,脉象正常来说也是摸不到的,所以我摸的不是脉象,而是骨象。我也不是为了给她诊毒,而是看这个人有没有机会再活过来。
默语听得直咧嘴,死了的人还能再活过来?那这人算是人还是鬼?
自然算是人。她笑笑说,完全救活是不可能的,只能给她一个短暂的回光返照的时间,让她把没说出来的话说出来,让我们把不知道的事情都打听个清楚。她放下员外夫人的手腕,摸出自己随身的金针,在员外夫人的头顶结了一个五枚金针的针阵。得亏是中毒身亡,这要是换一种手法,即使是我来了,也不可能抓住这个机会的。
这个针阵下得狠,五枚金针整根都没入到了员外夫人的头颅里,瞅着都疼。
但死人是不知道疼的,即使在针阵的作用下开始有回光返照的迹象,她也根本顾不得疼。
很快地,员外夫人有了动静,猛地一小口黑血吐了出来,人瞬间睁大了眼睛,一眼迷茫。
白鹤染躲了下,没有让那毒血吐在自己身上,见员外夫人已经睁开眼睛,立即小声开口:你只有一柱香的时间,一柱香后必死无疑,所以你得告诉我,是什么人杀了你,又是因为什么要杀你。她蹲坐在员外夫人身边,用手撑着员外夫人半坐起来。
金针刺穴的作用下,员外夫人此刻十分清醒,甚至比没死的时候还要清醒得多。所有生前经历她都记得清清楚楚,包括自己是因为什么上了这条船,又因为什么被人杀死,被谁杀死,这些事情她都记得一清二楚。她还认出此刻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隔壁的穷夫人,她曾经试图跟这位穷夫人接触过,送了不少点心,但穷夫人一直比较谨慎也比较老实,从来都不主动找她,两人甚至从来没有一起说过话。
本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县城妇人,没想到是我眼拙。员外夫人开了口,看着白鹤染说,你能让我死了之后又活过来,定不是普通人,想必这些日子以来的穷困也都是伪装。
白鹤染没理她的话,只是告诉她:我只抢回你一柱香时辰的命,所以有什么话抓紧说,有什么遗憾也抓紧说,想告诉我的就告诉我,不想告诉我的就成为永远的秘密吧!
员外夫人一愣,随即苦笑,原来只有一柱香的命,是我太贪心了。她说完,面上明显地现出了紧迫感,一把抓住白鹤染,恨意猛然涌了上来是哥哥杀了我,虽然是阿兰动的手,但是我知道指使她的人一定是哥哥。哥哥受了那贱人的蛊惑,杀了我的相公,掳了我的孩子,现在又把我给杀了,她简直是个索命的妖怪!
白鹤染听得直皱眉,你的相公死了?
员外夫人点点头,死了,年前就死了,死得无声无息,我甚至都不敢给他发丧。因为人家说了,事情闹得大了对我没有一点好处,因为我的儿子还在他们手里。我不但不能发丧,还要带着我相公的全部家当一路往兰城来,拱手送给我的哥哥和那个贱人。为了钱,他们已经疯了,已经彻底疯了!员外夫人说得咬牙切齿,恨意让她的眼珠子都凸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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