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猛然惊醒,方才想起白花颜已经被送到了公主府来。梦里的歌谣不是幻听,而是真的。
白鹤染穿上鞋子走出房间,一眼就看到白花颜就坐在忘忧院儿的过廊椅上,穿得很单薄,头发披散着,脸还是抹得花花绿绿,冷不丁一瞅,竟有点像是烧给死人的纸扎人。
她打了个哆嗦,一偏头,看到守在外头的迎春,便又是一愣:你怎么也回来了?
迎春说:凌王府那头人很多,不缺奴婢一个。其它铺子都关着,书院也停了课业,只有今生阁在救治病患。东宫先生主持着今生阁,夏神医也跟着一起忙活,乱不了。小姐回公主府一个丫鬟都没带,就只带了剑影回来,他哪里会侍候人。奴婢实在不放心。
白鹤染拍拍她的肩,过来也好,就一个岐黄在,我还想着留她在大少爷那里念医书,我身边也确实缺少得用的人手。说完,指了指白花颜,她在这儿唱多久了?
迎春说:小姐才睡下五小姐就过来唱了,奴婢劝了一会儿,但是她神智不是很清楚,说了也不听。奴婢怕她不在这里唱再跑到大少爷那边去唱,那可就麻烦了,所以没敢多劝。
白鹤染叹了一声,点点头,你做得对,她在我这里唱,我顶多也就是少睡一会儿,但如果她闹到哥哥那里,就会坏了我的大事。一说到哥哥,自然而然的就又想到了五皇子,心里的难受劲儿便又窜了上来。那株寒极草是五殿下冒了大风险才采来的
她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,迎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,便也跟着叹了一声,然后问她:小姐还能睡得着么?能的话就再眯一会儿,这里有奴婢看着,实在不行还有剑影呢!他刚刚就说实在不行把五小姐给打晕,晕了就不唱了。
不必,我睡不着了。白鹤染摆摆手,抬步走到了白花颜跟前,在她旁边的廊椅上坐了下来,轻轻叫了一声,花颜,别唱了。
白花颜到是真的停了歌谣,只是看向白鹤染的目光依然迷茫,她问白鹤染:你总是叫我花颜,花颜是我的名字吗?怪好听的。可是我怎么会有的名字?谁给我娶的?这里又是哪里?我为什么会在这儿?你是谁?她有些焦躁,不停地揉自己的脸,我是不是长得很难看?所以爹爹和娘亲都不要我了,我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。
不是,你不难看。白鹤染按住她不停往脸上揉搓的手,再搓下去脸就要破了,破了才是真正的难看。花颜你听我说,我是你的姐姐,你只是生病了,所以忘记了一些事情,也忘记了我。但是不要紧,病总有一天会好,你也总有一天会想起以前的事情来。只是一来我太忙,没有时间医治你,二来我也不知道想起了那些事情之后,你会不会快乐,所以才迟迟没有替你做决定。现在我想问问你,如果我能治好你,你是愿意想起从前,还是想彻底遗忘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