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:管饱。马上挂着的干粮袋子被打了开,干粮已经变质了,她随手扔掉。咱们再往前走一城,这几日用药丸顶着就可以。但水的问题一定要解决,但愿暗哨能找到我们,将新鲜的水送来,否则咱俩就算能撑回去,也得遭罪。
一路留了记号,好找。他吃了药丸,扬了扬鞭,不耽搁了,咱们这就走。
两人又打马向前,从第六座城的西城门冲了出去。
路太不好走了,不但有尸体,还有被毁坏的房屋,桌椅板凳遍地都是,就更别提锅碗瓢盆了。在城郊还看到了一顶喜轿,毁得不成样子,但大红的颜色还是十分醒目。
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出嫁选了这样的日子,不过话又说回来,不管选的是什么日子,都逃不过这一场大啸。唐兰离无岸海太近了,城墙修得也不高,根本无力抵挡。
第七座城,比前面六座都要凄惨,白鹤染看到一个年轻的母亲紧紧搂着自己的孩子,两个人被挤在墙角,身边还有一只小孩子睡的摇篮。
她心里一酸,眼泪差点掉了下来。就觉身后一沉,回头看去,是君慕凛落在她的马背上,从身后紧紧揽住了她。一只大手在她脸上划来划去,想擦掉她流出的泪水。
可是她哪有泪水?只是心酸,酸得不行,却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。
她觉得这是最难受的,就像想吐却吐不出来的那种感觉,憋得难受。
别看了,我带着你,咱们乘一匹马。
她摇头,我们没有饭吃,马也同样没有草吃。本来行走都行艰难了,现在又要驮着我们两个人,万一累毁了,剩下的路就只能咱们靠双脚行走。
她拉了拉缰绳让马停了下来,君慕凛,我没事,我只是想到了淳于夫人。
君慕凛摸摸鼻子,现在才是真正的你,听你这样说话,听你叫她淳于夫人,我才感觉到怀里拥着的这个人是真实的你。
她笑了笑,吸吸鼻子,是啊,一直以来都是以文国公府二小姐的身份活着的,叫淳于夫人从来都是母亲,可实际上,我根本没有见过她。但我还是爱她的她扭头看着身后的人,很认真地说:我真的把她当成我的母亲了。所以我总是会想,如果淳于夫人还活着,应该会很疼我吧?我就不再是没爹疼没娘爱的姑娘,我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。
她说到这里,自嘲地笑了起来,活了两世,两世没娘,两世的爹也都是一个德行,这可能就是命。我前世的名字跟文国公府二小姐的一模一样,前世的长相也跟她一模一样,就连父亲的名也只差了一个字。文国公叫白兴言,我的父亲叫白兴。所以我常常会想,或许这根本不是借体复活,而是前世今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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