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挥挥手,散了边上的小丫鬟,这才将金针拔去,然后扶他起来。
却没回苏婳宛的那间屋子,而是换了隔壁的一间。
四哥你是在椅子上坐坐,还是我扶你到床榻上去?她实在不放心他的这个状态,身体是没事的,虽然吐了血,但是她以小阵封闭心脉,并不是让他受到进一步的伤害。
君慕息苦笑,我怎的就弱成那样?阿染,我坐椅子就好。
那就坐椅子吧!她扶着他坐下来,倒了温水,没放茶叶,也没劝他喝,只是让他握在手里,这才又道:四哥,你总觉得你难过,你悲伤,你失去了苏婳宛你很不幸。可其实这世间比你更不幸的人很多很多,但却并不是很一个都如你这般,将所有悲伤都压抑在自己身上,不停地折磨自己,为难自己。真的,你有这个为难自己的劲头,你不如去对付你的敌人,对付曾经让你所有好梦破碎的敌人。敌人尚安好,你却已将自己击倒,这逻辑不对呀?
她皱着眉同他讲道理,真的,其实在我看来,你所经历的这些真的不是多大个事。人世间的情感不只有男女之情,亲情,友情,爱情,这都是情。你总不能因为失去了一个爱情,就泯灭了亲情和友情的存在。你其实算是一个很幸运的人,你所失去的不过爱情而已,你看看我,最基本的亲情都没了。我爹一天到晚就想杀我,他还在十四年前杀了我的亲哥哥。
她顿了顿,我哥回来的事,你应该知道了吧?
君慕息愣了愣,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她转了话题,然后点头,听说了,红家大老爷认走的孩子,其实是你的亲哥哥,你与他是双生子。
对,但是他傻了,从被我父亲溺到水里的那一刻起,他就已经傻了。红夫人在十四年前将他从恶狗口中救了出来,偷偷养到现在,终于与我相认,我却不敢把他带回白家。
四哥,我的日子也不好过,我曾经过得猪狗不如,曾经连续五六天都没有东西吃,饿得都想吃人。我曾经眼睁睁看着我的母亲一头撞死在我的面前,而我的父亲还在对死去的发妻发出冷笑。四哥,你想想我,我若如你这般,我该怎么活?
她一边说一边苦笑,同样的话我不是第一次对你说了,说得我都已经不爱说了。我不是总把自己有多惨挂在嘴边上的人,我只是想要告诉你,这个世上每个人活得都不容易,可是如果大家都如你这般陷在悲伤里始终走不出来,那日子还怎么过?我们总不能都一头撞死不活了吧?活还是得活下去的,日子也得一点点往下过,所以我们想的都是尽可能的让自己过得好一点,你想的却是尽可能的让自己在悲伤里多活一天。四哥,这是自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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