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兴言翻翻白眼,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直到白鹤染将针拔完,这才冲着一群下人大吼:过来扶本国公一把!本国公走不动!
失血过多的人没力气是肯定的,白兴言是后是被下人们七手八脚抬出的客房,小叶氏母女和林氏母女也紧跟着离开,多一刻都不想在白鹤染身边待着。
直到该走的都走了,迎春这才去将房门紧紧关起,随之,外头站着的两个和尚立即开始严防死守,谁也靠近不得。
红氏奔到床榻前看着自己的儿子,颈上的金针已经拔除了,眼前的白浩轩面色红润呼吸均匀,除去狰狞的伤口还在之外,一点都看不出被蛇咬过的样子。
她问白鹤染:轩儿何时才能醒来?
白鹤染笑着告诉她:你叫叫他,叫叫他就能醒了。
红氏怔了怔,试着去叫儿子:轩儿,轩儿,你能听到姨娘说话吗?
床榻上的白浩轩已经装不下去了,一听到红氏叫自己,立马睁开了眼,随即一把将红氏搂住,哇哇大哭姨娘!轩儿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,姨娘,轩儿好怕!
红氏彻底松了口气,这精神一放松,人差点儿晕过去,被小家伙搂着脖子好半天才稳过神来。之后母子二人抱头痛哭,失而复得的喜悦和虚惊一场的庆幸混杂在一起,简直是世间最最幸福的时刻。
白蓁蓁也跑过去抱着一起哭,老夫人也在哭,就连迎春和李嬷嬷以及小娥她们几个下人都跟着一起抹眼泪。宽敞的客房里就剩下白鹤染跟默语二人面面相觑,冷静得跟这样的场面格格不入。
二人都有些尴尬,琢磨着想走,却在转身时被白浩轩叫了住姐姐。小孩子的童声响了起来,对白鹤染说:父亲的血是报仇,二夫人的指甲算租子对吗?
白鹤染站住脚,话堵在嘴边没说出来。
她其实并不想让这个孩子在如此年纪就对父亲生出这样的绝望,她其实很想给白浩轩的童年多留一点欢喜和光亮。即便回忆算不上美好,至少不至于像她的童年那般昏暗不堪。
可惜,她只是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,生父不仁,她再如何规避也只能是强言欢笑。于是她转过身,认真地告诉白浩轩:没错是,我取父亲的血是为你报仇,取叶氏的血是收她的租子,收她这些年对你们机关算尽的租子。但这些还远远不够,她亏欠你们的、亏欠白家的,又岂是十个
手指甲和一双眼睛就能抵得过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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