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位太太一同进来,福了福身,轻声道:儿媳给爹请安。
老太爷颔首,淡淡道:坐吧!
二人起身后,脚步轻移的走至一旁半坐在凳子上,只听老太爷轻声道:你们此来可是为了六丫头?
公爹这般料事如神,二太太生怕落下话柄,附和道:如今六丫头身怀有孕,诺大的怀化将军府没有长辈坐镇,到底不妥,遂儿媳去寻大嫂一同过府探望她,顺道嘱咐一些孕中事宜。
此话一出,大太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,含笑点头:二弟妹所言甚是,六丫头年岁尚小,家中又无长辈,我们身为娘家人,自是要过去叮嘱一二。
你们有心了老太爷嘴角含笑的看向刘奎,轻声道:老夫记得库房中有一棵五百年的老人参,你去将它取来。
刘奎躬身点头,转身出去,半盏茶功夫便见他用红绸布包着一棵人参过来,轻轻放在大太太手边。
老太爷轻声道:六丫头有孕在身,不宜来回奔波,遂老大媳妇替老夫将它送去给六丫头。
公爹这是在防备她吗?
二太太僵硬着脸,扯了扯嘴角:爹真的很心疼六丫头!珍儿生产时,他们方回京,遂不知公爹可有照拂过她,可玫儿呢?玫儿不仅是嫡女,怀的还是双胎,也不见公爹出手这么大方,如今六丫头不过是身怀有孕,公爹便如此厚此薄彼,真是气煞她矣!再看大嫂一副神色自若,无甚在意的样子,也不知她是傻还是呆!同为人母,公爹行事这般不公正,她怎能如此淡定。
六丫头在老夫身边呆了三载,老夫焉能不疼惜她!老太爷瞧出她眉眼间的愤恨之色,淡淡道:谁在老夫身边长大,老夫自是向着谁?
此话一出,二太太眸光立即瞥向宴哥祉哥,他们虽是二房的孩子,却得了公爹的青睐,搬来公爹的院子同住,对此她自是觉得面上有光,可按着公爹这话,她满心欢喜顿时一扫而空,宴哥祉哥可是黄姨娘的儿子,如今一个六丫头已盖过刘家所有姑娘的风头,倘若日后他们兄弟俩有了出息,依着老爷对黄姨娘的上心,不久之后,还不得与她平起平坐。
想及此,二太太脸色青白交错,讪讪道:爹,到底嫡庶有别,咱们这等人家,莫要乱了规矩为好。
老太爷漫不经心的敲打案桌,眯着眼,淡淡道:老二媳妇,此话何意?
二太太脸色一白,小声道:爹如此疼爱二房的孩子,媳妇心下自是欢喜,可毕竟还有大哥一房,媳妇是怕将来两房因此生了嫌隙。
大太太淡笑道:二弟妹,我们大房从不在意这些,都是刘家的子孙,爹想疼爱谁便疼爱谁,且爹年岁大了,想要含饴弄孙,我们做小辈的自是要全了爹的念想。
老太爷赞许般点了点头:还是老大媳妇有见地!
若不是坐在凳子上,此时的二太太说不定早已膝盖发软的坐在地上,喃喃道:爹,是媳妇想多了!
好了,时辰不早了,你们早去早回。
闻弦歌而知雅意,妯娌二人起身对其福了福身,脚步轻移的退出去。
这时,宴哥脆声道:祖父,我们能跟着去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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