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仲修瞪大眼睛,怒声道:谁敢!谁敢动你们母子!我第一个不饶她!
黄姨娘只是讽刺般笑笑,轻声道:老爷,倘若您当真心疼妾就如实已告,姑娘会不会搬到老太爷的院子。
此事还需从长计议。
若老太爷当真属意姑娘,妾只会欣喜不已,这样日后又多了心疼姑娘之人,但若老太爷只是为了训诫姑娘,妾便是拼着这条命不要,也绝不会让姑娘受一丝委屈。姑娘幼时,总怕她被人谋害,只能胆战心惊的守着她,可今时不同往日,姑娘越大行事越妥帖,却也越让她心疼,所行所做所虑之事定是为了她与宴哥着想,却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,这么懂事贴心的女儿,焉能让她受一丝委屈。
刘仲修低叹:放心,此事绝不会发生!
唉!他也琢磨不透他爹的想法!
虽他爹言明不过是玩笑话,但若当真是玩笑话,焉能与他提及两次,他爹怕是当真属意六丫头的脾性,此事他需细细斟酌,既不能让太太眼红又不能惹大嫂置气,还要护着珊儿母子,唉!这后宅里的女人,真真是比朝堂之事更让他费神,当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!
如此想来,这后宅再不能添一人,不然家无宁日啊!
又过一日,四姐晨起后,由孙嬷嬷为其亲自梳妆打扮,半个时辰后,只见其身着紫绡翠纹裙,面容有了些许改变,白皙的脸颊上多了些许斑点,眉毛细如柳叶,鼻翼看着越发坚挺,嘴上更是摸上唇脂,朱红且艳丽,头发也从以往的双螺髻变成了飞仙髻,这样梳妆后别说旁人,便是玉兰二人也是目瞪口呆,低呼道:姑娘,您好美?
孙嬷嬷放下手中的木梳,含笑道:堂小姐看看铜镜,这般打扮觉得可好?
四姐看着铜镜中的自己,轻声道:劳您费心了。入目便是她盈盈一握的纤腰,双手微伸轻纱落于腕间,眸含清水而顾盼流转,偏偏头上插着极为简单的银钗,既妩媚又不失一丝活泼。
这是老身该做的!
四姐轻声道:若孙嬷嬷与我一同进宫该有多好。此话何尝不是一句试探。
孙嬷嬷躬着身,低声道:堂小姐太看得起老身,老身活到这把年岁,好不容易得了恩准方被允许出宫,焉能再回去。
于宫中之事孙嬷嬷知之甚多,不似我等进去后,唯有撞得头破血流方会知晓教训。
孙嬷嬷似想起什么,长叹一声:这世上每个人都是踏着旁人的路走过来,可走着走着,周围陪伴你之人越来越少,但你还得继续往前走,只因这条路近在眼前,却怎么也走不到头,在想回头却发现,回去的路已被岁月风干了痕迹,再也找不到回程之路。
孙嬷嬷四姐脸色一白,颤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