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大姐一把拽住她娘的袖子,脸色苍白。
二太太脸色到底软了些许,怅然道:珍儿,未出嫁时,你帮娘打理内宅,那时娘处境有多艰难,你不是不知道?虽你总是板着脸,心中怕也恼怒为娘的懦弱无为,可是如今的你何尝不是当年的为娘。
大姐怔了怔,眼神木木的看向她娘:我那时恨爹爹薄情,怨娘亲软弱,又怕弟妹们不讨爹爹喜欢进而受人欺凌,遂不得不拿出嫡女的威严帮着娘亲分忧,处置心怀歹意的姨娘们。
珍儿,过多的话,娘也不多劝你,时日一长其中心酸慢慢的你便能细品出,拿起丝帕擦了擦她额头的细汗,淡淡道:至于和离书,不过是震慑黎山及安国公府众人,如今你爹回京述职,且看他们还敢欺负你。
娘大姐使劲握住她娘的手,想不明白到底哪里错了,是她不该爱上相公,还是不该对他寄予厚望。
现下你刚生子,娘委实不该跟你说这些,可娘又不放心你,唯有多多叮嘱你,只盼你能拨开云雾,想明白夫君与孩子,哪个才是你最后的依靠。
大姐由着她娘扶着慢慢靠在床边,缓缓点头:娘,如今女儿脑子乱的很,您容女儿好好想想。
不急,如今黎山被你爹敲打的神不守舍,怕是能安稳一段时日,二太太抱起包裹里的外孙,轻声道:珍儿,切记不要被男人的柔情蜜语所迷惑,那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,不值得
大姐缓缓的点头,自从嫁到京城,爹娘一直在苏州,京城里虽有祖父,伯父,但终究不是亲爹娘,她唯一能靠的便是相公与自己,似娘所说,她与相公也曾新婚燕尔,如胶似漆,也许正是那时情窦欲开先自窒,心里已净弗须锄。
这时,外面传来毅哥止不住的笑声,大姐嘴角微微上翘,低声道:娘,只是几年没见到妹妹们,她们变化竟如此大。
你意有所指的怕是六丫头吧?
到底还是娘懂女儿。大姐笑了笑,又道:女儿瞧着现下三姐与六妹倒是走得近。
二太太轻轻哄着怀里的外孙,淡淡道:为娘这些年倒是鱼目混珠了。
娘为何这般自嘲?
自打黄姨娘生了你五弟,六丫头便渐渐展露她的菱角,不是嚣张跋扈而是越发的温婉谦顺,娘细品之下发现你六妹却是个机灵狡黠之人,内宅之中不缺这样的人,但既机灵狡黠又心善之人,却少之又少,遂劝你三妹与她多走动亲近,你三妹的脾性你也知晓,是个没心没肺之人,一旦对人好,便属掏心窝那种,长此已久,她对你三妹倒也是真心实意的好。
以往我就跟您说过,六妹为人本份又知趣,让您善待她,您总是不置可否。
二太太冷哼道:我现在对她不好吗?因着玫儿,我对她还有她姨娘,比照其他姨娘已宽宥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