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姐拽住他的衣袍,哭诉道:爹爹,女儿真的知道错了,求您不要不理女儿,这世上女儿只有您一个亲人了,若您再不要女儿,女儿当真孤苦伶仃,无依无靠了。
时至今日,她还是不明白
也许这是她嫁人之前,父女间最后一次对话,遂刘仲修退后一步,蹲下身子,摸着她的头,语重心长道:二丫头,你我父女一场,为父有些掏心窝子的话与你说,至于能不能听进去,便看你了身为女儿家,在娘家过得再风光又如何?同太太斗法赢了又如何?同姐妹们一较高下又如何?这些与你而言有何用?若你能将这些心思花在日后的婆家身上,让他们敬你,重你,畏你,信你,这才是你一辈子的出路。
此话一出,如同当头一棒狠狠敲在她头上,是啊在娘家过得再风光又如何,到了年岁还是要嫁人,如同大姐,若能日后在婆家说一不二,那才是真的风光霁月。
二姐猛地跪膝上前一步,抱着她爹的大腿,悲戚道:爹爹,是女儿魔怔了,被眼前一时的得失迷惑了心智,可是爹爹抽泣两声又道:若您日后回了京城,独留在苏州的女儿又该如何是好?
刘仲修见二丫头似有所悟,又道:相由心生命由己定,如今这般苦果是你一手造成的,是苦是甜你都得承受,没人能扶你过河一辈子。
二姐心神一崩,手慢慢松开她爹的桎梏,低低道:爹爹说的是,一颗被抛弃的棋子又有何利用价值。
以为她能有所悟,原来是这般执迷不悟,刘仲修低叹:二丫头,你总说没人替你谋划,可知为父为你打算的最为多。
二姐如同木偶一般跪在低声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不说旁的,便是你的婚事,为父为你操碎了心,三张庚帖中为父欣喜的二人,你皆看不上,只因恨其为父让你低嫁,将你许给寒门子弟,可你知晓他们的文采,品德及将来的作为吗?
爹爹
便是门第低些又如何?朝堂之中有多少人是寒门出身,最后入朝为相,你本是庶女出身,便是将你嫁入高门大户,也不过是七八品的小官而已,但若将你许配给寒门子弟,以他的文采日后定能高中榜首,待得那时你们举家迁至京城,为父自然会为你们上下打点,还怕日后没有出路吗?且他寒门出身,日后便是得了出息,只会更加敬重你,想你一知府家的千金竟嫁给他这寒门子弟,这辈子他都只能尊你,敬你,爱你,可是你呢?只看的见眼前得失,却不知实乃舍本逐末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