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姨娘细细端详姑娘的眉眼,如今年岁尚小扮起男童倒也是翩翩少年郎,清秀俊逸,隧道:姑娘小小年纪相貌已然出众,如今变成少年郎更添了几分英姿。
我也这般觉得。刘湘婉摸了摸鼻子,自夸道。
黄姨娘点了点她的鼻子:不害臊。
姨娘,昨儿爹爹来您这可有说些公务上的事?
为何这般问,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?
前些日子我虽猜出爹爹许能调回京城任职,但也只是平添猜测罢了!昨日三姐同我说,爹爹任苏州知府已有两任,两任考评皆为优,圣上大喜,遂特召爹爹明年春回京,到时我们全家就得离开苏州返还京城。
黄姨娘神色一愣,她是罪臣之女,家中突变,爹爹跟哥哥们先后处死,娘同众姐妹不堪受辱,一根白绫吊死在牢房,而她只是因为抄家时正好由奶娘陪着去上香,方躲过这一劫,家人骤死,这世上已再无她的亲人,独留她一人独活又有何意义,高山之上她手中拿着一根白绫投入树上准备赴死,未曾想被寻壑经丘的刘仲修救起。
孤男寡女,日久生情,然而在他二人你侬我侬之时,刘仲修却猛然告之她,他家中早有妻室,黄姨娘当即便一墙撞死在柱子上,还好刘仲修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,虽不至死但额头也青了一大块,幸好额头未留其他伤痕。
男人的花言巧语最是能哄骗无知的闺中少女,在黄姨娘孤苦伶仃,孑然一身之时,刘仲修在旁嘘寒问暖,关怀备至,天长日久免不了碰触底线,苏醒后的黄姨娘恨极了刘仲修,更恨自己满腔爱意错付良人。
自此后黄姨娘不言不语,只当他是个死人,怎奈万花丛中过,片叶不留身的他偏对黄姨娘动了真心,无论他伏小做低还是巧言令色讨其欢心,她始终无动于衷,一旦刘仲修有所企图,便拿起枕边的剪子对着脖子,厉声道:别逼我,逼急了我唯有一死,方能洗清满身的脏渍。
无计可施的刘仲修以奶娘的死活威胁她,使其屈服,最终还是如他的意,没有红色嫁衣,没有八抬大轿,没有吹拉弹唱,只是一抬玲珑轿子迎她入府,没过二年,奶娘终还是离她而去,这世上再无任何牵挂她的事,也无需忍辱偷生,遂决定结束这悲惨的人生。
这日刘仲修总感觉心慌的很,在书房批阅公文的他似有所感,抬脚便朝黄姨娘的院落走去,门口立着的丫鬟对其福了福身,他冷着脸直接越过她们走去内室,伸手推门却未推开,似想到什么不由脸色大变,遂抬脚狠狠揣开其门,门开后只见她一根白绫吊死在屋中,站在门口他的腿竟隐隐发软,狠劲咬破舌头方大步跑上前将她抱下来,然后冲外面大吼:来人,叫大夫
刘仲修脸色惨白,抖着手摸了摸她的鼻息,好似还有气息,脸上神色咋惊咋喜,双手更是紧紧抱住她轻声低唤,可无论他如何唤她,她始终紧闭着眼睛,他怕了,胆怯了,倘若她当真这般狠心离他而去,老天又为何让他遇见她?
她何其狠心又何其决绝!
刘铁从小服侍在老爷身边,可谓是他肚子里的蛔虫,待大夫入府后,立马拉着他去黄姨娘处,又遣人守在院门口,不得院中人外出,生怕泄露一丝消息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