滚滚热水驱散了满身的冰寒,柴宁一面看着丫头给她擦脚,一面说道:回去后,什么也不许说,记得吗?
这声音温软和气,可看过方才主子狠绝的模样,这丫头心里正是胆怯,点点头,忙不迭地回道:记得记得,一定不会忘了的。心里却想着,回头得和老子娘商量商量,看能不能把她要了回去,安置到其他院子里伺候才是。
因着聪儿吃坏了肚子,跟着去的丫头,并不是柴宁的心腹,这事儿到底是瞒不住的,萧淑云很快就知道了。吩咐那丫头不要透漏出风声去,又找了事由,把这丫头从柴宁的院子里头要了出去。
柴宁坐在屋子里,怀里紧紧抱着酣睡的孔如慧,脸上的泪珠禁不住地往下坠落。那丫头一走,她就知道,庙里那事儿,怕是瞒不住那姓萧的女人了。心里却又藏了另外一份渴盼,她是个无依无靠的,若是孔家不庇佑她,她就只能任凭那人宰割欺辱了。
萧淑云这边儿也在拧眉暗思,那丫头说她进去屋子的时候,窗子是大开的,她去关窗时候,窗台上也是有脚印的,又说三奶奶脸上带伤,这般想来,大约那人是个男人。却也不知道,是来寻仇,还是有什么私情。只是这事儿,到底也不好去直接询问。
因着这事儿事关孔家声誉,萧淑云只赏赐了那丫头一番,又警告了一番后,就吩咐三朵盯紧了那丫头,自己坐在屋子里,也是头疼得要死。
等着孔辙从外头回来,萧淑云深思熟虑后,就把这事儿说给了孔辙听,而后叹气道:我想着这事儿总是要该你知道的,寻思着,不如我寻个机会,去三奶奶那里探个口风。
孔辙双手握拳搁在膝上,气得额角青筋直蹦,忍不住骂道: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的,水性杨花,勾三搭四却是忽然住嘴,抿着唇,眼神颇有些慌乱地往萧淑云那里瞄了一眼。
萧淑云立时就意识到,怕是那个三奶奶和自家这夫君之间,还曾有些什么。于是也不说话,只是将眉毛挑了挑,意味深长地看着孔辙。
把个孔辙看得受不住,自己说道:就是她嫁个三弟之前,曾有段时间,一见着我就搔首弄姿,语言挑拨,我自然不会搭理她,只是没想到,后来她竟是说给了三弟。当时木已成舟,我也想着,许是这女子婚后,就会改了性情,安心做个好妻子,好母亲。
萧淑云勾勾眉,心说这事儿听着怎么这么怪,总觉得里头该是还隐着什么官司才对。于是沉眉想了片刻,说道:既是这般,我去和这个三奶奶,且先说上一回子话再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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