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宁不乐意看那男人在屋子里东摸一把丫头的手,西拧一下丫头的脸,再是背过人去,摸一把屁。股,捏一下乳的,见着柴氏有来老宅里看看的想法,就附和着说了几句,也跟着来了。
她本不乐意和老二夫妇为难,只是眼见他们夫妻和顺,那个二爷,更是屋子里素净的只有这么一个正妻,她心里就难免有些不顺平。加几把火,添几根柴的,却也只是在暗地里,平面儿上,她倒是一有风吹草动,就自己先躲避开了去。
我家那个自然是个不争气的。柴宁说了这话,却是一扫脸上的怨怼和不平,渐渐浮出一抹笑来:我说姑母,咱们娘俩儿在这儿互相挤兑有什么意思,眼瞧着二伯那人待姑母如此不敬,姑母倒是想想看,这之后的日子,可要如何过下去呢?
柴氏哪里会不想,此番把如意那丫头抱在屋子里,说自己要养,一则她是真心着急着要萧氏赶紧有孕,生出个小子来。二则,也是想瞧瞧看,这小两口,会有什么反应出来,结果真是叫她大失所望,另带寒心如刀割。
许是你说的对,老四老五虽是庶出,对我倒是尊敬。若是过继一个,不见得就比老二差。柴氏这般说着,却想起孔辙身上的功名,和未来仕途上的前景,心中一番纠缠,终是无法定下心意来。
因着柴氏的犹疑,两厢倒是诡异地平静下来,萧淑云见二太太不再生事,就只当不曾出了这事儿,见面自然还是要笑意然然,礼敬有加。
这日,柴宁闲得发慌,又顾忌外头风寒冰冷,就把如玉留在了家中,自己坐了马车,往远处半山坡的一处寺庙行去。
寒冬天气,自然是没甚好看,逛了一会儿,柴宁便觉受不住,回了寺院里的净室,只觉手脚冰冷得厉害。本是想要走,又觉冻得受不住,就叫丫头去寻了热水,心思先泡一泡脚,等着身子暖了,再回去也不迟。
丫头去了,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柴宁,跺着脚正在原处取暖,忽听得一阵声响,一抬头,却是一个身披厚绒大衣的男人,从窗格上跳了进来。
柴宁只觉冰冷的寒风吹得她脸皮几乎要冻破,而那男人熟悉的眼神和轮廓,却好似冬日里最为尖锐的冰锥,直把她内心的一片安宁,扎得粉碎。
是你?柴宁觉得自己的声音,都好似被这寒日里的冷风割得支离破碎,她颤颤巍巍地站着,却觉得头晕目眩,几欲跌倒。
是我。男人的声音沙哑暗沉,他往前走了走,见面前这女子恍如受惊的兔子一般,敏锐地就往后头缩,不觉冷然一笑,讥讽道:既是这般怕我,为何胆大如天,竟敢带着我的孩子,嫁给了旁的男人去。不但没了干净的身子,我的骨血,竟还姓了旁人的姓。你如此不顾后果,可是觉得,我会待你不忍心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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