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嬷嬷叹气: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, 二爷这病由心而起, 是心病, 他若是想不开,再好的郎中良药, 都无济于事。
这话
萧淑云停下脚步:心病?
朱嬷嬷警惕地四下里瞄了瞄,而后扶着萧淑云往书房里去:奶奶且随我来。又叫碧儿和三朵守在门外头。
进了屋子,朱嬷嬷才小声道:奶奶去拜见两位太太,我就拉了看门儿的婆子说话, 给了她点子好处,那婆子就同我说,老太爷没了的缘故,实在是和三太太有关, 说是家里头如今是四爷和五爷在管事, 三太太知道后不依,就去闹。翻过年后, 太爷的身子本就不见好,都是汤药吊着命的, 叫三太太这么一闹,气儿没上来就去了,说是三太太把老太爷给气死的,也不为过呢!
萧淑云听得直倒吸凉气,一只手情不自禁抓紧了朱嬷嬷的手:怪道二爷这病来得这么厉害。又急道:这可怎么是好,三太太怎的也是二爷的亲娘,可气死了家中老人,这罪名便是以命抵命也是说得过去的。若是孔家人不依不饶,只怕还要找回夏家去。二爷可要怎么办?
朱嬷嬷也跟着叹气,这事儿管不管都是错,见萧淑云急得发狠,又忙去帮她顺气儿,心说她家姑娘真是霉运,嫁得夫君倒是个好的,可是家里头的事,也实在是太多了。
这事儿萧淑云心里急,可是孔辙不说,她也不愿意多掺和,这事儿孔辙怎么做都是错,更别提她不过是为人媳,少说少错罢了。只是尽心照料孔辙的身子,每日里与他说些闲话儿,叫他宽心。
二爷睡下了?朱嬷嬷见萧淑云从内卧出来,忙上前扶着她在圈椅上坐下,一面又给她倒茶:奶奶也是累坏了。
萧淑云苦笑:受点子累倒也不碍事,只是我瞧着二爷脸上不露,心里只怕是难受得紧。
朱嬷嬷亦是苦笑:谁说不是,二爷也是命苦,竟是托生到这样的家里头来,年纪轻轻的,也是难为他了。
萧淑云叹气,捧着茶杯慢慢抿着茶。
奶奶,三奶奶来了。三朵立在门口,小心看着屋子里,满脸愁云的主子。
小柴氏?萧淑云这几日只是和她匆匆打了照面,含笑道安后,并不曾说过多余的话,但是她对着女子印象不好,总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。
和她说,二爷不适,我正是手忙脚乱,怕是要怠慢了她,叫她先家去,等着二爷病好了,再专门下了帖子请她来。
三朵脆声应下就去了,朱嬷嬷倒是忙喊住了她,又转头低声问道:奶奶这样做,怕是三奶奶要生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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