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孔辙是这三太太的亲生儿子,如今又是县老爷,他站在一旁也不吭声,这下人虽是得了老太爷的命令,却还是不敢就上前去,强行的就抓了那夏氏回去。于是来了好几次都是铩羽而归,这一来一回的,便是快马加鞭,也需要好几天,这一来二去的,倒是一个多月过去了。
也不知道是为着孔辙的态度,夏氏终于知道,他这儿子,是一定要护着那萧淑云的,心里有所忌惮,还是因着萧淑云怀了孩子的缘故,总之,这夏氏,终于还是消停了下来。
虽是后头又不大不小闹了几次,偏次次都被林娇撞见了去,两人倒是没动手,可是嘴皮子上的官司,倒也是没少打。
孔辙明知是亲娘的不是,又见林娇只是小孩子一个,每每都沉默以对,再没有说过林娇半句不是的。夏氏自然又是一番伤心,然而终究还是没闹到萧淑云跟前去。
这一日,林娇又听见了夏氏叽叽歪歪背后说萧淑云的坏话,这自然是不能忍的,冲上去就和她闹了一回。虽说这事儿孔辙有吩咐,难得会传到后头去叫萧淑云知道,可闹得次数多了,也总是要漏出些风声去。
萧淑云已经两个月的身孕了,从一个半月的时候,就开始恶心孕吐,后来更是躺在床上,根本就下不得床。便是这般不适,可萧淑云仍旧觉得满心欢喜,这罪她受得心甘情愿,受得千恩万谢。
孔辙见得萧淑云这般难受,只有满心的疼惜和爱怜,每日里出去公办,都要交代了一遍又一遍,于是下人也愈发的精心尽心起来。
林娇被绿莺带着往屋里去,路上就有些忐忑起来,她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,虽是对那夏氏很是不满,可瞧着他姐夫的脸面,也要忍让三分的。偏她如今不乖,非得和那老货置气。可叫她只听着那老货背地里埋汰她姐,却是不吭不哈忍气吞声,却又是不能够的。
绿莺见林娇此时倒是怕了,和刚才小老虎儿一般,凶神恶煞的模样却是变了副模样,不觉一笑,说道:得了,姑娘也不必害怕,奶奶的心你还不知道,你可是宝贝疙瘩,顶多说上两句,不痛不痒的,姑娘听听便是了。
林娇却摇头:不是这个道理,姐姐的话,我该是一字一言都要听进耳朵,记进心里,照着做的。可是,有道是人善被人欺,马善被人骑,姐姐瞧着姐夫的脸不能发脾气,可我年纪小,却是闯了祸事却也不怕的。姐夫便是不高兴,也不会言语,更不会迁怒了姐姐。如此,既能威吓了那三太太,不敢愈发的蹬鼻子上脸,姐姐这里,也能不和姐夫生了龌龊。
绿莺不想林娇竟是存了这份儿心思,思及以前那个豆芽菜,唯唯诺诺的小丫头,不觉笑了起来:姑娘眼看着大了,心思也多了,竟是想得这么多。说着又抿嘴欣慰地笑:倒是不枉费了奶奶一片真心待你,真真叫人心里感动。
说话间就到了廊下,林娇到底还是有些怯怕的,被绿莺笑眯眯推了一把,才进得了里屋去。抬头就见得萧淑云正躺在窗下的罗汉床上,一脸倦怠,满面的难受。忙走了上去,关切道:姐姐又吐了?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