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着萧淑云的到来, 银凤原先是住在东厢房的, 如今只得搬去了后头的罩房里住, 满心不快,脸上却是心甘情愿的,把东厢房让给了萧淑云的贴身婢女和嬷嬷住, 还殷勤地忙前忙后,倒是得了萧淑云的喜欢, 赏了她一个缠枝银镯子。
这般忙忙碌碌的暂时收拾停当, 已是要安寝的时候了。萧淑云的贴身事宜自然是轮不上银凤插手的, 于是银凤行了礼,就去了。
回去没多时, 珠儿便带着个婆子,提了食盒过来,笑道:奶奶说了,你今日多有劳累, 这是给你添菜的。话说着,那婆子就从食盒里端出了一盆儿焖鱼头,一个十全锅子,还有一个芙蓉豆腐。
珠儿笑道:姐姐慢用。就转身走了。
后罩房光线不好, 又湿潮, 银凤坐在圆桌旁,看桌子又小又破旧, 根本不能和前头厢房里的家什相比,不觉心里头塞了一团棉絮一般又塞又堵。
她拎起了筷子, 挟了才喂进嘴里,才嚼了一口,便又怔住,接着,便是一串字泪珠顺着脸颊滚了下来。
这饭菜绝对是那位奶奶带来的厨子做的,这衙门里头的厨子,做出来的饭菜可是和这个差远了去。
当夜,银凤便是一夜都没睡着,心里一会儿不甘,一会儿又觉得,这大约便是她的命。
虽说那位奶奶出身不算好,不过是商门罢了,可她自家,如今还是为奴为婢的身份。再者,那位奶奶花容月貌,家中又富足,哪是她这种野花野草的,能比得上的。
心知自己那一片痴心不过就是水中镜花,县老爷再是好,也不是她能肖想的了的。不觉心里十分泄气,翻腾了一夜没睡着,于是第二日起床的时候,便觉脑袋沉得厉害,脚底好似踩了棉花一般,深一脚浅一脚的,才出了屋门,就晕了过去。
屋子里,萧淑云正对镜梳妆。
这个好看!珠儿捻起一根金脚凤头,嵌了红宝石的长簪子,在萧淑云头上比了比,笑道:喜庆贵重,奶奶,你说呢?
珠儿的眼光自来不错,萧淑云自然没有异议。只是碧儿却是愈发瞧不得珠儿得脸,闻言就凑上前,捻了匣子里头的另外一根夀字白玉簪,一下打开了珠儿的手,就簪进了萧淑云的发髻里。
依我看,这根才好。奶奶今日里一身端庄,虽是红宝石金簪喜庆贵重,到底不比白玉显身份。说完了,还睨了珠儿一眼,把个珠儿气得立时生了一肚子的怒火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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