芷兰见得屋子里只剩下了她们主仆二人,不禁上前去,面露忧愁道:奴婢瞧着那位二少爷怕不是个容易动心的人,这回可是如何是好,姑娘肚子里的孩子,可是等不得了。
柴宁摸了摸并不曾拢起的肚皮,眉心深处亦是卷着层层的阴翳。
那人离开前很是声色并厉地警告了她一通,说她若是胆敢弄没了他的孩子,待他回来后,必定饶不得他们全家的性命。
想起那人脸上的冷酷无情,柴宁便忍不住打起了冷战。
她当初虽是被那人强迫着失了身子的,可她也是瞧出了那人身份的不简单,虽是初始不堪,可后来心里也渐渐生出了一些沾沾自喜的心思。以为飞上枝头,怕也不是美梦。
可惜那人走得匆忙,不曾带她走便罢了,还留了那番威胁她的话。然而可怕的却是,她根本不知道他真实的底细。
柴宁伸手捏着眉心,她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等不得,可是,那人走时候的情形,分明叫她看明白了,那人要去的地方,只怕是危险之极,也许一去不复回,再也不会如他所言,会把她接了身边去。
可是,她也没胆子一碗药就打了这孩子,万一那人回来了呢?只瞧他一身的气势,只怕不是个好得罪的。
他们柴家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,万一惹了不好惹的,到时候岂不是真个儿要报复了回来。
这孩子,她还真不敢就轻易得打了去。
可是,她也不能随便就找了个人嫁了。万一那人真个儿回不来,那她这辈子岂不是就要毁了。
她得好好物色一个男子,然后还得尽快嫁给了他才是。不然月份大了,又如何能瞒得住?
柴宁头疼得很,这么可怕的事情,怎么就落到了她的身上去。
她既害怕,又不知所措,却也不敢说给家人听。她父亲虽说读书不成,却是个迂腐守礼的性子,又自来不喜欢女孩儿。只怕听得了风声去,就会把她直接勒死的。
孔辙从柴氏那里回来,就叫双瑞给他叫了一桌子的菜,又拿了坛酒,就自己喝起了闷酒来。
柴氏的意思他不是不清楚,他虽是心里厌烦,倒也并不记挂在心里。总是他死活不答应,难不成还能霸王硬上弓不成?
可他在孔家待了这么些日子,心里实在憋闷,心里又很是惦记远在嵩阳城的萧姐姐,他见不着,又晓得他的心意,一时半会儿的,萧姐姐也不会接受,难免心里不畅起来。
最后喝得醉醺醺的,才被双瑞扶到了床上躺着,嘴里头萧姐姐喊个不住,昏沉沉地睡去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