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氏绷着脸皮默了片刻:我的心思是次要的,只要云丫头嫁得好,过得好,怎么样我都肯。
萧老爷难得的又往岳氏脸上瞟了两眼,到底是年轻时候自己思慕过的女人,便是如今爱尽,瞧着她乌发掺白丝,额角眉梢也尽都是沟壑丛生的纹路,不觉心头一软,笑道:是了,你一向都是个慈母的。
岳氏亦是难得瞧见萧老爷这般冲她笑,怔然之后,忙回过头去,拿了帕子按在了眼角上。她这辈子,也是一步错步步错,到如今,她也不愿意争了。
便是云丫头劝她的,总是明泽那孩子得了功名,如今已是不同往日。廖姨娘本就备受宠爱,这般如虎添翼,已不是她能压制得住的。
既是如此,不若稍微忍让一些。总是明泽那孩子和明山很是要好,以后若能做了官,对明山也是个好靠山。
这厢廖氏一路去了廖姨娘的院子里,廖姨娘早等在了门前头,瞧见姐姐来了,立时迎上前来伸出了手去,挽住了廖氏的胳膊,笑道:姐姐来了,可是叫妹妹好生想念。
两人一路去了内卧,退了下人,廖姨娘才收敛了喜色,眉宇间颇有些不快道:听说姐姐是来给辙哥儿那孩子说亲事的。
廖氏点头笑道:正是。抚了抚鬓角蝴蝶样式的鎏金步摇,笑道:要说的,就是你们家的那位三姑奶奶。
廖姨娘两弯纤眉蹙成了一团,不高兴道:那丫头如何能配得上辙哥儿,姐姐可是糊涂了,那辙哥儿可是姐姐的嗣子,如今又中了举人,这般好人才,便是要说亲,也是要说咱们廖家的姑娘,怎么瞧上了萧家的人了。
廖氏笑了两声,叹道:我倒是想把廖家的姑娘说给辙哥儿,可惜人家不要,我又能如何?你也知道那是嗣子,并非亲生的儿子,逼迫不得,我若是执意要他娶,伤得都是素日里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情分。
廖姨娘这才想到了这一层,不免又撇嘴道:听说那位三姑奶奶和辙哥儿一起做生意的,难保不是那时候动的心肠。辙哥儿到底是年纪小,不经事,那位又是已然嫁过了一回的妇人,自然是那位先起了意,才引得辙哥儿一头栽了进去。
廖氏却是摇摇头笑道:不然,我知道的却是,辙哥儿一往情深,人家根本就不睬他。听说那位喜欢吃你们这儿甜水街的豆糕,咱们家那位傻小爷,每日里亲自买了送到了那位的府上去。
廖姨娘哪里不知道男人痴情起来,都是浑然不顾的,只是自打那位开始往家里走动,好几回,都叫她吃了暗亏,还是有苦说不出的暗亏,如今这般好姻缘竟落到了她头上去,廖姨娘心里很是不爽快。
你们家老爷子竟也同意?那可是个嫁过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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