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处庄子, 是她当初拿了萧氏的嫁妆出去放印子钱, 得来的银子,置办下来的。
那萧氏可恶,当初和离离开林家的时候, 竟是半两银子的亏也不肯吃。当时又事态紧急,她是拿了林家库房里的银子, 补全了那些亏缺的。
可后来, 那该死的林栋, 竟真个儿逼着她,叫她把林家赔进去的那些银子, 都给添补了回来。不然,就要把她休了,还要去告官,说她娘家偷了林家的钱。
无奈之下, 她只得把这些年辛辛苦苦折腾出来的积蓄全都拿了出来,又叫娘家卖了几处田地,才总算是补全了那些亏空,堵住了林栋的那张臭嘴!
祁氏闷闷不快地下了马车, 抬眼就瞧得门口处来来回回, 浑身写满了焦急的男人。眉眼间登时飘过一丝厌恶,然而也不过一瞬, 便扬起淡淡的笑,迎了上去。榕哥儿怎的不去院里, 却在门口站着做什么?这几天她都想好了,既是萧氏已经和离走了,倒是要好好计划一下,怎么才能让林榕认回本家。
只要林榕认了回来,洪家的女儿还能不认她这个婆婆不成?到时候林家和洪家的姻亲关系一定,以后再求着洪家给林松铺路,岂不是更加方便容易。
祁氏满脑子都是以后的算计,可林榕的心里,却是烧着一团熊熊的怒火。
他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母亲,太多的愤怒委屈积压,叫他在这一瞬间,疾奔上去后,竟是忘记了他这么些年,做了这么些本不愿意做的事情,都是为了能够在祁氏这里,能得上一个笑脸,或是一句温情的话。
可眼下祁氏虽是对着他笑了,可他却欢喜不起来,甚至,连注意都不曾注意,不过一眼瞟过,瞬时间就抛掷去了脑后头。
一把抓住了祁氏的手腕,林榕被怒火和悲伤冲昏了头脑,只双目圆瞪,愤怒道:母亲,你答应过我的,我同意去洪家做上门女婿,云娘就会好好呆在林家,可如今云娘却走了,母亲,你食言了。
祁氏还不曾见过林榕如此模样,被他双眼中的戾气所骇,登时吓了一跳。然而很快,便用劲儿要扯回手臂,扯了几下,见得抽不回来,恼道:你这不孝的逆子,同自己亲生母亲大喊大叫,还要动粗,你是要逼着我去衙门告你一个忤逆不孝吗?
面对祁氏的怒火,林榕有一瞬间的怯弱,然而很快,眼睛里却又充满了怒火,并不肯松开祁氏,继续厉声逼问道:告我忤逆不孝?母亲,这么些年来,我所做的一切,不都是为了孝顺你,叫你欢喜?可你呢,你答应我的,可曾做到过了。你贪了云娘的嫁妆便罢了,却为何要逼走了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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