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淑云一步一步的稳稳走在青石板砖上, 心里乐开了花,唇角就忍不住勾了起来。
孔辙走在萧淑云的右侧, 脚步平缓,不紧不慢。他似是专心致志地走着路,可只有他心里清楚,自打走上了这条幽长的小道, 他的余光,就不曾从身边儿那女子的身上挪开了去。
空气幽然,有淡淡的清香伴着微风浅浅飘过。熟悉的味道,醉人的气息, 便是隔了这么多年, 仍旧在嗅进鼻端的那一瞬间,化成了一双灵巧的素手, 将他心中的那根弦,轻易的就拨响了。
她在笑, 孔辙心想,眼睛不由自主的,就看了过去。
细白的皮子,红润的唇瓣,唇角处那个小小的弧度,仿佛勾魂儿的迷药,一下子就叫他心里,跟猫挠了一般的奇痒难耐。
孔辙忍不住心中暗暗惊叹,她的笑,怎的还是这么的动人心魄。
许是孔辙看得太入迷,太放肆了,萧淑云忽的一个转头,就和孔辙看了个正着。
见得那小子猛地一怔,而后慌忙转过头去,情形甚是狼狈。抿了抿唇瓣,萧淑云又移回视线,继续往前走,心里却是不快起来。这小子,一别数年,竟还是如此放肆无礼。
说起来,萧家上下,便是一直看孔辙不顺眼的萧太太,有时候看见了孔辙那张脸,也难免会流露出几丝情不自禁的喜爱。偏萧淑云却是不待见孔辙得很,每每见了,不是翻白眼,便是嗤之以鼻。
旁人不知因为何故,只有萧淑云知道,却是她发现了这小子,竟是个人前一张脸,人后一张脸的两面人。自此后,便是左看孔辙不顺眼,右看孔辙不顺眼,再不曾给过半个好脸。
只是如今却是不同往日,今日这事儿,萧淑云心里清楚,实在是借了孔家的势。于是略略偏过脸,低声说了一句:今日多谢你了。
孔辙简直受宠若惊了,要知道这个大姑奶奶,自打被她撞见了那回事儿,可是再不曾给他过好脸瞧,更别提这么温温柔柔一句道谢的话了。
一向自诩风流倜傥的孔家二爷,一时间激动地心慌意乱起来,结结巴巴回道:小事,小事一桩,不,不必谢。说完了,脸上腾地烧起了一层热辣的火苗来。他可真是不中用,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。
偷偷儿又往萧淑云那里瞄了一眼,见得佳人面色如常,似是毫不在意。孔辙收回视线,努力板着脸,心里却已是大喊大叫起来。真是没用啊,只怕佳人心里头,早把他笑话了几百遍了吧!
萧明山走在萧淑云的左侧,他早就发现了,他那好到能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,眼睛就跟街上兜售的狗皮膏药一般,自打黏在了姐姐身上后,就再没移开过。
这臭小子!若不是地方不对,他早就拳头轮了过去了,打他个鼻头儿开红花。萧明山气鼓鼓的,他心里早就清楚了,那孔家的贼小子,心中的一心人,正是他姐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