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孔二爷便问道:你是来寻明山哥哥的?要做甚?正好过几日,我便要去宜宾县一趟,你要是有事,我可以帮你捎信儿过去。
那门子一听,登时高兴了,两手一拍笑道:可是小的糊涂了,都忘了,二爷你过得两日也是要去宜宾县的。转过头同长安道:你不是说有封信吗?拿出来给孔家的二爷收着,到时候给你捎去给二爷看,绝对不耽误事儿的。
这可不行,长安下意识伸手按住了怀中的信,心说出门儿前,大奶奶可是专门交代过的,除了萧家二爷,谁都不能给。
于是长安忙笑道:多谢两位的好心肠,只是家主说了,这信定要捎给萧二爷本人,既是萧二爷不在家,小的且先回去,禀告了家主又再说吧!说着又笑眯眯地做了揖,忙转过身去,急匆匆就走掉了。
等着转了个弯,将那萧家的大门儿远远甩到了后面,长安脸上的笑便散掉了,摸了摸胸口前头的信,沉沉叹了口气,只得无功而返。
而那萧府门前,孔辙看着疾步离去的那陌生男子,问道:这人干嘛来的?
门子一脸纳闷儿,说道:说是朝和县的什么云大爷家的仆人,他家大爷和咱们家二爷以前做过生意,如今又有发财的门道儿了,就来招呼二爷,想要搭伴儿做生意。
这话一听,孔辙便知道,那男人是说谎了。旁人或许不知道,可他却是清楚得很,萧明山那人,是再不会和朝和县的任何人做生意的。
之前那里便有个大财主,说什么有一批金器的生意要和萧明山做,那么大一笔银子,萧明山说不做就是不肯做。问他缘故,只说是因为他那嫁到朝和县的三姐,不太愿意见到他们萧家的人。唯恐去那里做生意再碰到了,惹了他那三姐不高兴。
孔辙皱起眉想了会儿,只觉这事儿古怪得很。从朝和县来的云大爷?云大爷?脑子里忽的一闪,萧淑云,云大爷?莫非是她吗?
然而很快的,孔辙便打消了这个疑惑。那女人性子烈的很,若是她打定主意不肯和萧家人再有联系,只怕是她死到了外头,也不会捎信回来的。
想起那女人,孔辙的那颗心,就仿佛猫抓了一般的难受起来。忍不住抬起手来,情不自禁的,就摩挲起手上的那个陈年旧疤了。
那里的皮肤有微微的凹凸不平,细看去,几个微不可见的牙印子已然快要消失不见了。孔辙看着那牙印子,黝黑的瞳孔中渐渐氤氲出了淡淡的痛意来。
她嫁去林家,已经八年有余了。
长安回得家中,将萧二爷外出做生意的事情告诉给了萧淑云听,萧淑云接了那封信,收到袖子里后,稍作沉默,便叫长安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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