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大胜嘿嘿一笑,双手揉搓了下,试探地开了口,“小的看见姜小姐匆匆去了夫子院舍那边……”
李煦眉一挑,“继续。”
彭大胜松了口气,忙噼里啪啦将凌泽一班的情况说了一通,最后挺起胸膛总结道,“主子,老奴看姜姑娘八成是要去趟城北里巷。”
“说完了?”李煦凉凉道。
彭大胜顿时又紧张了,垂首恭声,“打扰主子是老奴僭越了。”
李煦抬脚往课室方向走,看得彭大胜苦起脸,一掌拍在自己脸上,嘟囔着‘都是老奴多事’,忽而听到李煦丢了一句过来,“还不赶紧去准备马车!”
“哎!好嘞!”如获大敕的彭大胜连连应道,一溜烟小跑了出去。
姜书璃走到学院门口时,就看见彭大胜菊花般灿烂的笑容迎了过来,“姜姑娘,可是要去城北里巷?”
姜书璃一愣,旋即点头笑道,“彭公公,正是。”
“我家主子正打算去一趟,”彭公公愈发恭敬,“请姜姑娘上马车。”
马车里是跑得太快正努力调整呼吸的李煦,一本正经道,“姜学妹,我听说张夫子一直未归,里巷那边恐怕出事了,不如一道前往看看?”
姜书璃点头,“张夫子没来上堂,我也是有此忧虑。”
马车行至里巷,因着里巷太窄,马车进不去,于是两人便下了车步行进去。
本还打算找个路人问路,哪知里巷却是热闹极了,里里外外都是人,还有不少从外面闻风而来凑热闹的。
“听说有家死人了,”路人甲八卦,“棺材都搬到另一家门前,非要那家出仪钱。”
“听说那家女儿在澜山学院做夫子呢!”
路人吱吱喳喳,听得李煦和姜书璃一惊,互视一眼,急急从人群钻了进去。
只见一处半旧不新的宅子前头,停着一副薄棺,两名女子正在扶棺而哭,其中一名正是早上在学院门前出现的青衫粗布女子,她此刻已换上了粗麻孝服。
另一个妇人约摸五十上下,亦是形容哀戚。
而宅子大门紧闭,前头站着的白衣女子,正是张茹雪夫子,她目光呆滞地望着家门前的薄棺,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感知不到似的,心和魂不知去了哪里。
“我家阿晶死的太惨了!”妇人低声哭喊着,“他才刚过而立之年啊!张茹雪!你赔我儿子来!”
她走前了两步,奋力推着张茹雪,一旁的张老爷子看不过去,忙扶了扶摇摆的张茹雪,劝声道,“陈家婶子,不是我张老头偏帮谁,你家阿晶当年与雪丫头订了亲事,可是阿晶他辜负了雪丫头,娶了这个,”他指了指扶棺的陆怡,“娶了她过门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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