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人当面戳破,王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:“好你个伶牙俐齿的死丫头!你——”
“笃笃笃”,敲门声适时响起,许子瑶扬声道:“进来!”
是王氏身边的梅香。她脸色涨红,飞快地瞟了眼王氏又看了眼许子瑶,然后深深垂下头,轻声道:“夫人,大小姐,伯爷和韩将军在大厅,额,请您二位过去。”
这表现一看就是有异,王氏心头一喜,悬着的半口气松懈下来,得意地飞了许子瑶一眼,道:“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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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久前还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共进午餐的地方,此刻乱成一团,杯盘狼藉,满地碎瓷片,要不是许父还好好站着,简直让人怀疑这里是被土匪砸了。
一见许子瑶和王氏同时进来,韩俦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,抢先一步上前见礼,然后飞快地道:“子筝妹妹不知何故忽然晕倒,岳父已命人将她抬了下去。岳母还是快去看看吧,别年纪轻轻就落了病根。小婿也不打扰了,这就带着子瑶回家去,告辞!”
说完也不顾许父阻拦,在王氏铁青一片的脸色中拉着许子瑶飞快离开。
王氏想追,又哪里追得上?何况伯府现在人心涣散,她的命令也不如从前好使,竟让这回门的夫妻二人迅速离开,连个衣角都没捞着。
王氏气得想摔杯砸碗,目之所及,这大厅里能砸的都碎成了片,忍不住怒道:“老爷你都干了什么?子筝怎么忽然晕倒了?”
许父也生气:“我就说这主意不行,你偏要这么干!子瑶是好欺负的吗?真到了她手底下过日子,子筝还不得英年早逝?”
“现在可好,子筝才露出一点意思,不知怎的就倒下了,十有八九是韩俦动的手。这下好了,没拉拢捂热乎不说,还给人结了个仇,以后怎么找人帮忙?”
王氏梗了梗,道:“那你也不用生这么大气啊,好好一厅堂都给砸成什么样了?”
“我哪有这闲工夫?”许父重重哼了一声,让王氏自己看去,自个儿背着手朝书房去了。
王氏简直要被这无能丈夫气死,劈手给了梅香一耳光:“快说!到底怎么回事?”
梅香扑通跪下,边哭边道:“夫人,这都是二小姐自己砸的!二小姐过来给老爷送酒,自己也喝了一杯,然后,然后就忽然发狂了,满屋子砸东西,奴婢们拦都拦不住。最后还是韩将军把二小姐打晕了才停下。”
完了……王氏眼前一黑,差点摔在地上。
子筝哪里是发狂,分明是着了道了!
她和子筝商议许久方才定计,要借许子瑶脱困,子筝本来还有些不情愿,迎亲当日远远见了韩俦一面,顿时上心,今天早早准备好了要成就美事,日后再寻机会给许子瑶下药,让她来个抑郁发狂,被韩俦厌弃。
没想到万般准备,竟还没开场就被人识破,还遭殃到了自己身上!
王氏跌跌撞撞地跑到许子筝床前,一看女儿满脸不正常的红,手上还有划破的伤口,顿时心疼得要命,越想越觉悲凉,忍不住扑过去嚎啕大哭。
她不过是要为女儿谋个出路,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?那小贱人却春风得意还嘲讽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