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彦芷感到又两道目光如针一般直直的扎了过来,但她只是静静的坐在远处,没有说话。
明老夫人掌管明家多年,虽然如今到了颐养天年的岁数,但绝不是什么耳目闭塞的老人。只怕在外修养这一年中,她早就明白了自己病重那晚,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前世的时候,云彦芷就知道,明老夫人虽然能容忍一些腌臜事,但也只是在她的忍耐范围内的。一旦超过了她的底线,她则会不留一点情面。
彭氏的面色又青又紫,明老夫人这话可谓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她的脸了,她狠狠地瞪了一眼云彦芷,又只得挂上笑容,对明老夫人道:是。
彭氏身边的岫云捧出了一大串的黄铜钥匙,以及对牌等事物,交给了云彦芷身边的雪霁。云彦芷笑了笑,对彭氏道:辛苦大嫂明天来一趟阔云堂了,我们好把账目交接清楚。
听完云彦芷这一句,明老夫人便开口道:我乏了,都散了吧。
明老夫人室内独设的小佛堂中,檀香发出清冷的味道,雕花的紫檀佛龛在阳光下泛着清冷的光。
王妈妈将香点燃,明老夫人拜了三拜,方将那香插在小炉之中。
王妈妈轻声问道:您一点情分都不给大夫人留,是不是
明老夫人睁开眼睛,看着面前的白玉观音像,观音双目低垂,温柔却悲悯,明老夫人轻声道:我一向容忍彭氏,毕竟她是家中的宗妇,咱们英国公府又是个着眼的,没有点手段,如何能襄助夫君,坐的稳这京中?
她的眸子垂下,看着地上的蒲团:只是,这心眼应当是对着外人使的,而不是对着自家人的。这一次,是她越界太多了。
至于阿芷这孩子明老夫人垂眸看着手边,云彦芷替她抄写的经书,她是个好的,只可惜太有主意了这一时我护的了她,之后呢?
似是想起了什么,明老夫人突然问王妈妈道:皇上的圣旨下了多久了?
王妈妈转念一想,便知她在担心明靖珩,便道:有四十多日了,您放心,五爷应当已经接到圣旨,在回京的路上了。
明老夫人从蒲团上站起身,一旁的王妈妈忙上前去搀扶着她,明老夫人想起云彦芷同明靖珩的事,不由得叹了口气:这两个冤家我现在都不知道,老五求娶阿芷这事究竟是对是错了。
虽说彭氏为人处世上有些霸道,但理家上的确是一把好手,将明家上下打理地井井有条。
云彦芷接手后,未将一切做太大的改动,毕竟这英国公府中,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还是彭氏,她做再多,也不过是给别人作嫁衣裳罢了。每日早晨,去明老夫人的乐宴居请过安后,她便留在乐宴居陪伴明老夫人一段时间,歇过了午觉,再留在阔云堂中处理一番家中的杂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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