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老夫人听她这般说,只觉得心中越发心疼她,便劝她道:阿寄定然是喜欢你的,不然也不可能费了那么多功夫,非要把你娶进家门来。但是有时候,纵然是真心喜欢的人,也是要互相去磨合的,夫妻之间,哪里有那么多的风花雪月,隔得全是茶米油盐。两个人一步一步商量着来,日子才会越过越顺。
云彦芷明白明老夫人是怕她什么都不说,最后闹得两人生了隔阂,再分崩离析,她不知该怎么与明老夫人解释这件事,只得低头道:阿芷明白的。
明老夫人的手极温热,略微有些颤抖的拍了拍她的手背,她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,轻声对云彦芷道:回去吧,等阿寄下朝了,我也会和他说说的。见云彦芷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,明老夫人又道,百年修得同船渡,千年修得共枕眠。你们两个既然能成了夫妻,自然便是有缘的。既然搭了伴,就好好的一起走下去。
云彦芷苦笑,回想起前世她和明靖珩的结局,纵然两人之间有缘,恐怕也是孽缘。
然而这一晚,明靖珩却迟迟未能归家,他一脸烦闷的坐在迎春楼的雅间里,对面坐着满脸探究的谢知颐。
堂中浓妆艳抹的女史抱着琵琶唱着时下流行的飞花令,曲调欢快明丽,倒仿若让人忘记了这屋外的严严冬日,仿若置身于暮春时节一般。
琵琶声铮铮,然而堂上两人都没仔细去听,明靖珩就着琵琶曲,一个劲儿地灌自己闷酒。而谢知颐则满脸好笑的看着他,时不时又去看一眼屋角立着的铜漏。
一曲终了,那女史还待在唱,谢知颐却是站起来轻声道:辛苦姑娘了,不若下去歇一歇吧。
那女子满眼皆是风尘,含嗔带怨的瞥了两人一眼后便款摆着腰肢走下去了。
谢知颐被她那一眼吓得心中发怵,待那女史离开后,便对明靖珩道:幸好今天沁雪不在,否则她看到别人那般对我抛媚眼,定然会骂死我的。
明靖珩从酒杯中抬起头,声音有些低沉的问道:她把你看得那么严?
谢知颐看了他一眼,明靖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,他一时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。
今日明靖珩约他出来,他本是不知道原因的,但如今见他这般反应,定是因为他们夫妻吵架了,这小子才约他出来喝闷酒的。
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,这人成亲后,穿衣服都变得细致起来了,一看便是有女人精心打理过的。而他今早却连荷包都没带,便匆匆上班来了,可见定是和妻子吵架了,没人再管他的原因。
他突然想到陈沁雪和自己私下讨论这两人婚事时说的话。
阿芷看上去性子柔和,但其实是个极有主见的,你看,她十四岁的时候便管了这个云家上上下下的家事,这两个人日后恐怕有的是磨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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