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媳妇面上并无波动,只淡淡应了句是,便退下了。
云彦芷目送她渐渐走远,心中却赞了她一句,拿得起放得下,到底是周妈妈为自己儿子挑的媳妇。
她也应当为一年后做些准备了。上一世她死的糊里糊涂,连阔云堂为何会起火都毫无头绪。这一世,至少她不能再一次坐以待毙。
寿山堂小院门口的琉璃灯笼已经摘下,换上了写着大大的奠字的白色灯笼,院内人来人往,时不时有腰间系着麻布的丫鬟们跑进跑出。
云彦芷一身素白的衣服,带着几个妹妹,从寿山堂的正门中走了进去,顿时门外便有丫鬟通秉:姑娘们来了。
徐氏从屋内匆匆迎了出来,见到她们,忙摆了摆手,道:你们暂且回去,这边事情太多,照顾不来你们。
云彦芷便是一愣,却见徐氏面上不见慌乱,却带着些许的不悦。
难道何氏的死真有什么蹊跷不成?
云彦芷思及此处,见徐氏神色不虞,也不再多待,便匆匆领着几个妹妹回了别处。
见几个女儿离开了,徐氏方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内间。云昌衡坐在何氏床边的圈椅上,闭目养神,他的脚边跪着何氏的心腹丫鬟牡丹。
牡丹满面泪痕,一抽一抽的跪在地面上。
云昌衡饮了一口茶,见妻子回来了,声音听不出一点喜怒的开口道:我已经问清楚了,母亲的药中有一味是川乌,母亲命她掺进去了贝母,应了十八反1。
徐氏眉头紧皱,对一旁的周妈妈道:把牡丹先押下去。
婆子们走进屋里来,牡丹面上虽然淌着泪,却丝毫不吵闹,极安静的压了下去。
徐氏叹了口气,转身坐在云昌衡身边,凝视着躺在一旁床上的何氏的尸身:没想到,老太太竟然连自己都下的去手。
云昌衡将手中的茶盏放下,轻声道:为了让咱们不舒服,她也是费尽心思了。
他看了一眼何氏,又抬头道:也算是让她顺心如意了,在这个节骨眼上,我要丁忧,阿芷的亲事也要往后推。
牡丹是何氏的心腹,一家老小都捏在何氏手中,这一点他没有丝毫怀疑。
只是,何氏一个到了耳顺之年的老太太,究竟是怎么知道朝局上的这些事的?又有谁能告诉她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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