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自己火气上头,那般的辱骂她,连云彦芷这样一个外人都忍受不了,而此刻,她竟是这般不管不顾的挡在自己面前。
刘氏穿着中衣,一身素缟,她忽然想起从前云昌泰去世的时候,她和刘氏一起为云昌泰守灵时的事。
云昌泰去的突然,他生前又是那么一个闻名上京的败家子,前来吊唁的人自然看热闹的更加多些。
祖母受不了丧子与丧夫的双重打击,一病不起,刘氏操持起了两个男人的丧事。吊唁的人不怀好意,对她们母女二人指指点点的,而刘氏却是充耳不闻,只将小小的她挡在自己身后。
那时她望着母亲的背影,刘氏的脊背挺得笔直,虽然不算高大,却让她无端觉得安心。
好像暴风雨之中的港湾,将所有的风暴隔绝在外。
比起十几年前,刘氏变得瘦弱了许多,因着病重,她的脊背挺不直了,甚至还有些颤抖。
可是不知为何,她竟是一阵后悔涌上心头。
刚刚,她都说了什么啊!刘氏不顾病痛也要护着自己,而自己却是丝毫不顾及她,用最尖刻的词汇在外人面前将她羞辱的遍体鳞伤。
她思及此处,竟是不管不顾的坐到了地上,彷如一个小孩子般大哭起来。
刘氏听到她的声音,便是一惊,忙扭头坐到地上去安慰她。
她一向冷清惯了,从未去安慰过旁人,此刻不由得手忙脚乱起来,她拿着自己的衣袖去给云彦菁拭泪,一边擦,一边笨拙的安慰道:莫哭了,阿菁莫哭了,再哭眼睛都肿了
云彦菁听到她的劝告,却是哭的越发凶了,泪眼朦胧间看见刘氏满是担忧的一张脸,她竟是一把抱住刘氏,不管不顾地在她怀中大哭起来。
刘氏不经意被她抱了个满怀,愣了一愣,听见她的哭声,忙拍着她的背,软语劝慰。
又是哄又是劝,过了好一会,云彦菁方才停了哭声,然而她哭的太久,一双眼睛肿的像核桃一般。她方才哭的太凶,整个人闭住了气,整个人一抽一抽的,像是小孩子一般。
云彦芷看着她们二人,神色有些复杂,此刻云彦菁虽是因为刘氏那么一个不经意的动作,暂时站在了刘氏这一边,但是她却总觉得不够稳妥。
昨日徐氏是怎么劝说她的,云彦芷站在窗外,亦是听了个大概,而今日,只云彦茉这么轻轻一挑拨,云彦菁立马便倒戈到了另一边。
如果不说清楚,刘氏改嫁的事情在云彦菁心中会永远是一个心结,指不定什么时候,云彦茉便又爆发一次,将刘氏放在最痛苦尴尬的地位上。
--